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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无殊心跳漏了一拍。
快速拿起酒盏,偏着头跟莜莜随意碰了下,仰头将酒干掉后,他忽觉自己有些狼狈。
自己在心虚什么?
见莜莜将蛇放回了袖子,松了口气的同时便安慰自己:人不能干坏事,看,就为这个,自己都慌了。
暮色在推杯换盏中悄悄过去,夜幕笼了下来。
当带着醉意的两人走出小巷时,上弦月已垂挂在房屋的一角,带着明亮的光芒将周边的黑暗驱散。
修真之人喝多了灵酒一样会醉。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君无殊拉着莜莜喝了许多酒。
虽有些醉了,可这醉意也让他忘了自己师尊的身份。他很自然地牵起莜莜的手,“慢点走,别摔了。咱们步行去护城河,散散酒气后再去放花灯。”
莜莜也有些醉了。而她醉了后,表现更为直接。她反手握住君无殊的手,几番翻转后,用手指扣住了他。
她不知十指相扣是什么意思,但总觉想这样握住师尊的手。她凭直觉感觉,如果师尊要牵她的手,本就应以如此形态出现,他们该这样牵着走路。
略点茧子的手指扣住了他。君无殊心里一紧,一种荒谬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抓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自己的心。
心跳得快了起来。略有些凉意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他,她的体温透过指间传来,让他的头越发晕了。
不应该这样!他们是师徒,不能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牵手!仅留的清明让他松开了手。可他才松开手,对方握着他的手便用力收紧。
“师尊……”
她似醉了,声调与平常的冷清完全不同。
被辣椒辣红了唇微微嘟起,似抱怨般,“是你先抓我的手的。你既抓了,便不能放开,不然我会摔倒的。”
说着便用力扣住他的手指,用力晃了下,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哦,不对,这里的百年太短了。”
她仰起头看他。
素来淡漠的眼此刻像将星辰明月都装了进去,带着灿烂与希翼,“师尊,你说过的,说要保护我,疼我一辈子的!所以……”
她抓着他的手,举到两人面前,“一万年……不,万万年都不能变!”
好似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刚有些神思清明的君无殊又头晕了。而且,晕得更厉害了。
心里生出十分诡异的愉悦与满足。明明只是让他履行诺言罢了。可一句“万万年”暴露了徒弟贪心的同时,却让他感到无比熨帖。
他喜欢她这份贪心。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指,唇角划出了一丝弧度。平日对上她便总是温和的眼此刻染上了贪欲。像是暗夜里穿行于荒漠的孤狼见到落单的猎物般,漆黑的眼底折射出满满的占有与势在必得。
许他真是醉了。
唯一留下的一丝清明都在告诉他:就一|夜。今夜,没有师尊,没有徒弟,有的只是他君无殊和曲莜莜。
长风吹过巷子,卷起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缠缠|绕绕的,一如紧扣的十指。他就这样牵着她,走出巷子。幽暗在转角消散,长街的灯火辉煌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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