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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最终将他们带到了一个位置较偏的屋子,随后阖门走开。房间不大,布置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小书房,墙壁上安置了萤亮的灯石。励琛等了一会儿,感觉似乎没什么动静,便转动目光往书架上扫了一眼。不出所料,书脊上的名字都十分稀疏平常,且大多是些画册杂书。只不过有几册书单独排在一起,系列式的装裱十分显眼,也叫被引了注意力的励琛很汗颜——那是佩萨熔炉每年演出的衍生画册集。

第二册 书脊上,黑底烫银字——“塔与天鹅”。

门忽然被打开,励琛一转头,发现走前面的是萨恩斯的贴身管家,后面那个白袍除了萨恩斯还能有谁?励琛正要开口,阿克耶却猛然低哼了一声,背脊也仿佛被重物倾轧一般弯曲紧绷。

励琛低喝道:“阿克耶,跪下!”

阿克耶顺从跪下,钉在他身上的威压也缓缓撤去。励琛跟着弯腰行礼:“晚上好,殿下。”

管家的到来似乎只是为了给萨恩斯开门,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将萨恩斯让进来之后,自己又退出去了。萨恩斯站在门口不远处,目光在励琛身上扫过,转至阿克耶,又回到励琛那里。

“玩儿够了?”

萨恩斯的声音向来极为悦耳,可励琛却不禁头皮一麻。这听着像玩笑的话,实际上是诘责的开始。白袍青年从他面前走过时,阿克耶还跪着,励琛自己也弯着腰不敢站直。即使已经与萨恩斯相熟这么多年,权威依旧忌讳挑战。

气氛压抑得很,但现在答话就是辩解,励琛保持沉默。他不说话,阿克耶显然更不可能张嘴。

萨恩斯坐到书桌前,看那两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也不叫他们起来。励琛在撒弥尔失去联系,显然是又擅自脱离掌控私下行动了。励琛这么做的时候不少,每次都踩在能叫萨恩斯发作的边缘上,可以说是“作得一手好死”。早些年,萨恩斯告诫自己要冷静处理这些事;现在换了个能稍微随性而动的形象设定,好像又习惯对方这么做了。说是习惯也不准确,只是从理性角度考虑,励琛擅自决定的事总是在开头时获得了萨恩斯首肯,且基本都能带来不少利益;从感性角度考虑,每次萨恩斯一显露不高兴的态度,励琛就能立马又道歉又装可怜,萨恩斯的不高兴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实在无法爽利发泄。

比如刚刚,萨恩斯一进门就把威压扎在阿克耶身上,励琛的即时反应是不问缘由地让阿克耶放弃抵抗直接跪下,他自己也弯腰行礼。励琛虽然是萨恩斯的属下,但阿克耶不是,至少不直接是。萨恩斯的行为,很有挑战主人权威的意思。励琛却以完全臣服的姿态,听之任之。

励琛既然能从第一面就算计萨恩斯,就注定他不会是个言听计从的追随者。他摆出全盘接受的柔软姿态,就说明他已经开始道歉。萨恩斯甚至相信,如果自己要他当着效忠者的面跪下,励琛也会依言照做。为了达到目的,这个家伙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自己的不爽无法发泄,萨恩斯就更不爽了。他敲了敲桌面,终于开口:“瑞格塞拉,收起你那副样子,别浪费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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