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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连庭垂眼,食指在他白嫩的颊边摩挲,仿佛抑制住浑身的躁动,最终轻声道:“罢了......”
得了令,枭鸟阔步向外走,步履明显比平日里快了些。沈连庭瞟见他出去,面上看不出情绪。
正因为白影这抹不去的心性,前世他从不让白影在前伺候,做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暗事,为的就是磨磨白影这颗跳动的心。
但本性难改,前世他叛逃入魔教,免不了要抹去从前的错事,白影和枭鸟为他做了太多,只能从中了结。
他本想给他们一把刀,两人只能留一个,可谁知白影自知后,竟毫不犹豫地自行了断,所以后来枭鸟都不知道白影是怎么死的。
但也可能,枭鸟是知道的。
沈连庭重活一次,不想再走从前的路,本知白影对枭鸟存了那样的心思,但还是因为季晓光把他弄回来了。
抬眼看向季晓光,后者与他对视,眼中含笑。
沈连庭想,怎么不知不觉的,他也开始心软了呢?
季晓光喝了药,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察觉有人进来,他“唔”了声睁开眼,便看到床榻边立了两个人。
雕花床上吊着帐子,几层薄纱将他罩在里面,周遭昏暗,但外面已经透出白光。
天亮了,他想。
睫毛下筛出一小片阴影,他未动,头在金丝软枕上辗着,辗出金沙流水的声音。
沈连庭站在床尾,正背对着他。而另一边,容飞厌手里把玩着一株瓶中墨菊,从季晓光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个全身。
两个男人正说着什么,无人注意床幔中已经醒来的人。
沈连庭的声音放的很低:“本王说了,也请许掌柜来一趟。”
容飞厌耸耸肩,健硕的身体斜靠在窗框旁。
“殿下,原谅下官爱妻心切,昨夜可不光您的宝贝疙瘩有事,我家夫人也吓得不轻,现在正在屋里歇着呢。”
沈连庭一哂:“许掌柜毫发无损,还真是吓得不轻。”
昨夜容飞厌赶回时,把许自盈拉着看了两圈,确定无事才放下心来。
又见到浑身是血的季晓光,的确惊了一惊,他自知不该触沈连庭霉头,索性闭口不言。
沈连庭看着这位“家属代表”,也没想客气,季晓光是在侯府出的事,理应找人问清来龙去脉。
一晚的时间足够许自盈把事情经过给容飞厌叨叨几遍,许自盈想来看季晓光,他拦着没让,毕竟这位六殿下也不是谁都能招架住的。
容飞厌并未隐瞒,把昨夜许自盈说的话如数传达。临了沈连庭问:“燕侯府家大业大,当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连个家丁护卫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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