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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奴看他颤巍巍地把双手叠放在胸前,道:“晓光,你这是要干什么?”

季晓光一脸解脱:“准备收拾收拾去世。”

“……”

都说喝酒误事,他早该知道这幅身体不适合饮酒,又问飞奴他昨晚喝了多少,飞奴隐晦的提醒他全喝了……

全喝了,两坛长安露和六七坛竹叶青,全喝了,不耍酒疯就怪了。

季晓光觉得他现在没脸见人,只想静静,毁灭吧,都毁灭吧。

他现在酒劲过去了,在屋里待不下去,趁着飞奴出去换水,自己披了件外衣打算去外面吹吹风。

绕过院子后门酒窖的大槐树,阴风阵阵的有些看不清路。季晓光脚下不稳,扶着石灰红墙钻进一道从没见过的拱门。

忽逢一片暗淡紫竹,竹林飒飒,幽风习习。

季晓光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被忽然吹起的一阵风激的想回去,但想着来都来了,打算在这里思考思考自己暗淡无光的人生。

在黑暗中找到一处石阶,旁边是幽深不绝的暗溪。季晓光扶着石阶蹲下身,手捧泉水想柔润喉咙。

他现在打嗝都是酒味,喝些凉水身上还能好受些。

连喝了几捧凉水,季晓光擦掉嘴边的水渍,刚以为是脑子昏沉听错了,再侧耳倾听有起起伏伏的响动。

抬眼望去,远处竹林里剑影闪动。人影绰绰,连带着竹叶悉响,竹杆断裂发出清脆鸣声,似是打斗激烈。

好死不死,人家约架被他赶上了,说不定还要见红。

季晓光现在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跑也不是。忽然就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想了想发现大概是后花园山头头的那片竹林。

太远了,他喊破喉咙都听不见,破喉咙听不见沈连庭就更听不见。

猫着腰蹲在暗溪旁的假山后,他打算装石头不动,等到声音散去再离开。

但上天偏偏不想如他意,一阵错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直踩在季晓光咚咚直跳的心口。

啪地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摔进了那条暗溪,泉水四溅,直接砸在了季晓光的脚边。

等他定睛一看,昏暗的夜色下依稀见到红红白白东西。

再一看,这可不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个人啊!柔顺的白袍子上染满血迹,特别是后背上那几道刀口,骇人的犹自冒出鲜血。

那人极度虚弱的动了动手指:“救我……”便再没有动静。

还好还好,还活着。

季晓光心里舒了口气,替这男人放下心。但下一刻,他就该替自己担心了。

那一路人跟着被追杀的男人逼近,瞬息间竟从四周包抄而来,团团围住了季晓光和他脚边拿过半死不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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