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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不见,映乐,你消瘦了许多。”沈棣棠一如十几年前还在沈家时那样,将映乐的手紧紧握在手心,眼睛仔细瞧着映乐面上的每一寸变化,这些年映乐该是吃了很多苦。
许映乐摇头,比起丢掉性命,这些苦算不上什么,“公子这些年过得可好?”
“不好。”沈棣棠缩紧握着的手,眼角浸润着泪光,“我疼爱的弟弟没了,我心爱的人远离故土不得见面。而我却占着我弟弟的位置苟活至今,这样的日子算的好吗?”
许映乐抿唇不语,他——
“但我知道有人比我过更辛苦,背井离乡,孤身产子,别鹤孤鸾,可是我却不知,让他白白受了十多年的罪。”
“哪里有公子说的那么差,孤身来此地是我的选择,生下倾城有人伴我这十多年,方才不显孤寂,这些年日子虽然穷苦了些,但比起多数吃不饱饭的人来说,我已经够幸运的了。”
许映乐早就看开了,他本就是沈家的家仆,是公子仁厚才让他享受比平常富家公子还要好的待遇才让他失了分寸,他本就该是吃苦的。
“你别说这样的话安慰我,当初的事是我和景奂对不起你和晏或,那时你本来都十七了。若不是因为我尚未出嫁,你早就可入晏府。要是我早些做主把你嫁到晏家,就算当时景奂出了事,必然不会牵扯到你们身上。”
许映乐摇头,怎么能怪公子呢,他当初要以正夫的身份入晏家就必须成为沈家的养子。但若真的收为养子,哪有兄长没有先出嫁自己就嫁出去的道理。
而且,“若不是皇帝将公子指给阿或,而是指给旁人,公子当真要成了他人的夫郞吗?”
那时候公子是不能死的,死了沈家也要跟着陪葬,可是除开晏或,整个皇城又有谁会容忍公子嫁人之后不行房,公子又怎么会愿意成为被别人的夫郞,如今这个情况已经够好了。
沈棣棠不言,事情的确如映乐所说,若是当初皇帝指的不是晏或而是旁人,他如今的日子只怕是生不如死,可这样的日子却让映乐承担后果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过去的愧疚。
“是我对不住你,也是我父母对不住你。”若不是他父母插手,映乐就是以侧夫郞的身份进晏府,晏或也会以正夫礼遇待之。而他和景奂不过是因为皇命分开一段时日,总是能够再在一起的。
“夫人待我也算是良善,若不是夫人心软,我只怕连皇城都出不了。至于沈老爷,他以沈家为先,我不过是沈家家仆,自然是不必多考虑。”
若是当初他入晏府,公子虽然占这正夫的名分却也名存实亡,沈府怕也无地自处。
只可惜沈老爷低估了公子和景奂之间的感情,以为公子只要嫁到晏家,拜堂成亲一切成为定局,日后定然会慢慢转变了想法。但是十数年如一日,公子还喜欢着将军。
“映乐啊。”沈棣棠无奈摸了摸映乐的头发,“这么多年我与晏或生活在一块,身为朋友,我再清楚不过你在晏或心中的地位,你可知晏或当初得知你的死讯,成日将自己灌的烂醉如泥。若不是为了晏家,恨不得跟你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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