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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大事。”唐子盛点了点案几上的一册卷宗,“只是前两日本官在熟悉县衙公务流程时翻到了一宗命案卷宗,觉得有些蹊跷,就想着来问一问你们。”
“大人说笑了,苍耳县已经近三年没有发生过人命官司了。”户书说这话时底气不大足,因为他知道唐知县说的就是三年前的那桩命案。
“的确,这案子发生在三年前,我看案宗上结案呈词是如今刑房的书吏写的,所以打算问上一问。”唐子盛说话时一直盯着刑房书吏。
这书吏姓吴,是苍耳县衙里的老油子了,在苍耳县掌六房刑房之职,其间不知道送走了多少任县令,算是在苍耳县有些根基。
“禀大人,大人应该说的是三年前清河村一民女投水之事。”吴刑书面色不变,他在这苍耳县扎根这么久,自然是不怕一个刚来的县令。
“不是。”唐子盛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坐姿,将那本卷宗扔到吴刑书面前,“我说的是苍耳县乡绅女子,县衙却毫无作为最后让那女子不得已投水明志一案。”
县令发火,在场的六个人立刻跪下,他们心里明白,县令说的事就是那投水女子的事,只是在唐知县这里,已经把这件事定了性,由不得他们辩解。
“我只翻阅了不到十本卷宗,其中三本的供词证据都不足就结了案。偏偏巧合的是,这三桩案子牵扯的都是苍耳县有名的人物,你们说这案子我是翻还是不翻?”
“大人息怒,这案子结案已久就算大人心存有疑,只怕也很难找出证据。”
吏书接了话茬,不过这意思再明确不过,希望唐子盛不要多管闲事。
唐子盛不受威胁,苍耳县衙内看似个个都勾搭成奸,实则一盘散沙。
若是他们从一开始铁了心要架空他这事还难办。但现在他们各自都有不和,只需要轻微一点,就能让这团散沙散的更厉害。
“吏、兵、户、礼、刑、工这六房设立是为了帮一县县令分担事物,只是因为不入品级。所以朝廷自然也不会发放奉银,每月领着微薄的工食银日子过得很艰难吧。”
六位书吏听到唐子盛话头一转,心中立刻打了个突突,这意思在明显不过。若是不去查旧案,那就只能查旧人了。
偏巧他们,经不起查。
“大人言重了,能够为朝廷分忧,是我等的幸事。”
“既然是幸事,现在就去重查我说的案子。若是案子最后的结果不合我意,那便是诸位能力欠缺不能为朝廷分忧,依本官看还是早些辞了这职务回家务农,免得占了县衙的编制还干不出事实。”唐子盛下了命令就甩袖出了门。
六房的书吏一个看一个,最后只能悻悻的起身离开。
唐知县是要拿苍耳县这些年来作威作福的乡绅开刀,现在他们就是唐知县手中的刀。若是不随着唐知县的想法挥动,只怕是要折了他们重铸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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