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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生,你放心,少爷他对我......”苏晏低着头,半红着面颊正想继续解释,生性古怪倔犟的老学究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亭少爷对你好,可是他毕竟是个年轻孩子。”老先生背过身去语气依旧严肃:“若是将来你们两个之间有了什么磕磕碰碰,你便到我这里来,我让童儿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先生......”苏晏半跪下来抚摸着木箱的边缘,眼眶湿了一片。
小时候,他曾经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每日睁开眼睛就会挨打受骂,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后来,他被顾南亭的母亲救下,成了个有名有姓的孩子,然而在那个温柔的女子死后,他又陷入了无边的窘迫和困顿。他一度以为自己生来就该是受苦的,顾南亭的生母一定是因为对他太好,才会横遭不测,得此大难的。再后来,顾南亭也被赶出了顾家,他愈发笃定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命中带煞,才会害得顾南亭母子双双不得好报的。
时至今日,他才真正意识到了,原来他当真是值得被人惦念,也是值得被人疼爱的。
当然,郭先生这一夜的顾虑说了许多年都没有应验。
后来的苏晏很是争气的考取了进士功名,官拜水源县丞,成了照拂一方的父母官。
顾深家的顾宅就此成了苏宅,顾深偶然有错惹了他心里不快,就只能夹着枕头被子坐在门廊底下同他致歉。
无论大事小情,顾深从来都不曾赢过一次。
顾深和苏晏的婚礼在水源城中算得上是极其盛大了,震天的锣鼓,霹雳般的爆竹,花轿上的顶棚镶嵌了金银,漫天缤纷的花采,将天空都装点得热闹非凡。
苏晏坐着花轿从郭学究家出发,一路到了顾家内宅,跨过火盆,迈过门槛,顾深与他牵起了同一条红绸。
由于眼中始终盈着热泪,苏晏始终没有看清身边人的长相,也没有看清来往恭贺的宾朋,只能看见偌大的前厅上一片喜气洋洋的大红之色。
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苏晏甚至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实存在的,他真的做了顾南亭的妻子,顾南亭也当真只要了他一个人。
直到婚礼结束,他们各自换下喜服,苏晏靠在顾南亭怀中的时候都还在疑惑:“少爷,我们就这样成婚了么?”
“是啊,今日宾相读婚书的时候你不是都听见了么?”顾深低眉吻了吻苏晏的眉宇,手掌轻轻扣拍人的脊背:“怎么?难不成你想反悔了?”
“我不是想反悔,我只是不敢相信。”苏晏双手捧起了顾深的脸颊,试探着主动贴了贴顾深的唇瓣:“少爷给的这一切实在是太快太好,好的我不敢相信。”
顾深没有打扰苏晏难得主动的亲吻,只是双臂收紧将人勒在怀中:“那阿晏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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