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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段时间的事,关渝舟有一瞬的失神。他很快整理好情绪,继续往后翻看。

资料最后一页显示,夏洪在2015年年底做了手术。但手术后他身体的衰败仍没停止,偶尔会腹腔出血,2017年时已经瘦得脱了人形,吃不下任何沾油的东西,常常只能靠打针来延续生命。往后没多久,夏濯重新回了夏家。

目前看来,这间手术室似乎是为了夏洪后续做各种治疗用的。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可以直接去医院啊。”夏濯对此感到纳闷,以夏家的资产来看,夏洪完全可以在最好的医院里住最好的房间一辈子了,没必要非得非法在家里建造个手术室,而且从资料上看,他连诊断都是在这里偷偷进行的。

关渝舟若有所思地低声道:“因为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夏家快完了。”

如果现任家主病弱,再加上合法继承人是个一窍不通的小白,那么有坏心思的人恐怕会趁机蜂拥而入。

所以夏洪选择隐瞒自己癌症的事实,以最快的时间将夏濯推上高点。

奈何夏濯却半途跑了,还是和一个比起“妓女”而言、他更无法接受的男人跑了。

“如果他的病能够稳固下来,恐怕他不会在一七年将你叫回去。但是从各种治疗记录来看,他知道自己身体撑不住,最必要的还是为了夏家延续香火,所以他……”关渝舟烦躁起来,知道的越多,他就愈发地不安,总觉得夏濯的死并不是简单解脱似的自杀。

“所以他怎么啦?”

“所以他找了心理医生来给你看病,打算让你与他选好的政治世家独女联姻,用来稳固你的地位。”

“……所以那些医生不会真是为了治疗我的性向问题吧。”夏濯脸上写满了不可理喻。

“按照他的思想,一切违背了他的常理的都是疾病。当初夏佑江为了你母亲拒绝结婚时,夏洪便觉得他是心理出了毛病,并多次让他去医院治病。认为父亲蛮不讲理,于是夏佑江一怒之下离开了夏家,只有过年时才会回来一趟。”

“这你都知道?”

“将常亦清查到的信息整合一遍,有些结论不难得出。”

夏濯喃喃:“原来真有人认为这是病啊?”

“正规的医院肯定不会告诉咨询人这是病,因此我才会认为,包括冯永新在内的五名‘心理治疗师’都是假身份。但凡有点医德的,都不会接夏洪这种委托。”

“我知道了!”夏濯忽然浑身发冷,他声音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意:“那通电话……我之前给你打过的分手电话……也是因为他?他怎么能这么做!没听过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吗!可恶,等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一定要去他的坟头骂他!”

关渝舟抿了抿唇:“……好,我和你一起去。”

“真就病入膏肓人也糊涂,和古代那些追求炼丹长生的昏君有什么区别,简直为老不尊!”夏濯出了一通气,还乱用了一个成语,心里舒坦多了。

关渝舟眼角一弯,伸手将他揽入怀中。

“干嘛呀?”夏濯眨了眨眼,顺势抬手拍拍关渝舟的背,“还有小孩子在呢,你别乱来。”

立马背对蹲下的覃念缩了缩身体,力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蚊子似的小声道:“没有,我、我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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