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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濯感到自己做了个很漫长又很糟糕的梦。
他挺长一段时间没做噩梦了,但是梦的每个零散碎片都泛着令他厌恶的气息,怎么拼凑也拼不出完整的图,只有那种让人快要窒息的阴冷感觉停留依附在他的筋脉当中,又仿佛这种阴冷不是梦带来的,而是一开始就烙印在他的骨骼上,随着他这么久以来的生长而沉睡,又在沉睡中伺机而动,就等冰面出现一个裂口。
他是被熟悉的车轱辘声唤醒的。
冗长的声音顺着地面,将他藏在壳子里沉睡了许久的神志勉强从边缘拉了回来。他动了动指尖,觉得身上有些热,努力睁开眼看了看,三四个毯子压在身上,关渝舟的外套也在。
……难怪做噩梦,都快赶上鬼压床了。
关渝舟就在身旁坐着,见他翻了个身,从壶里倒出杯温水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热气顺着杯沿往上窜,夏濯伸手去接,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手臂也使不上力气。他不舒服地哼哼两声,入口的水却有些凉。如果不是水本来温度就低,那就是他在发热。
“很难受吗?”关渝舟看他坐起来,又把衣服往他身上披,动作很仓促。
“还好。”夏濯揉着太阳穴,“我怎么睡着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听他这样说,关渝舟不可察觉地松了口气。他刚才还在紧张什么,现在总算悬着的心往下落了。
“你睡了一天,现在是第三天晚上了。”
“……晚上了?!”
“嗯。”关渝舟声音发哑,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所有的负面情绪最终只凝成一句不轻不重的责备,“你可真是让我短寿。”
“对不起嘛。”万事先道歉,夏濯一回想,觉得不太对劲,“我们不是去了值班室吗?然后我出来……嘶,哎?再然后呢,发生什么了?怎么就睡过去了?”
关渝舟平静地说:“再然后你就发烧了。”梦境中人的体质被强化,因此发烧的情况很少见,落在夏濯身上也不会太意外,毕竟这是第二次了。
“……这么突然的吗。”夏濯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点烫。
“吃点东西,饿不饿?”
“倒是还好……”
“那先把药吃了。”
“啊?我没哪里痛啊。”
“听话,吃了。”
“哦……”
夏濯本能察觉到关渝舟的心情不太美妙,因此他很听话,想让人更开心一些。
他吃了止痛药,头是不难受了,但发烧的症状却没法消退。关渝舟皱着眉替他擦了脸,夏濯吃着饼干问:“白夫人没回来过吗?”
“嗯,我们明天去找他。不知道他们那边事情办好没有,虽然没整理完剧情,但我稍微有一些头绪,只是通关拿个基础分的话没有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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