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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时有时停,故意让他们分不清方向一样,藏匿着不知究竟从哪传来的。

“关老师。”夏濯拉住了关渝舟的手,与他后背相贴,“小心点啊。”

关渝舟弯腰捡起一根用剩的木条,张开五指牢牢回握过去,“嗯,我心里有数。”

白雾贴着衣服化成水汽,让身体也随着变得沉重。

视线中的一切都很潮湿,天上和脚下的所有东西都开始溃烂一般,令人窒息的味道促使树抽出枝条,遮天蔽日地围聚过来。粗糙的树皮上扭曲出团团旋涡,密密麻麻的尖刺争先恐后从中长出,浓郁的暗色像尸体上淌下来凉透的血,还好杨叔碰上去的是手,要是不经意往上面一倚,怕整个人已经被刺穿成蜂窝煤了。

忽然!一道气流直冲而来,关渝舟猛一抬手,抡着木条“噹”地挡中了什么,尖锐的物体贴着夏濯的脸侧擦过,夏濯捕捉到那东西的轮廓,看上去像一片玻璃。

果然如他所猜,被关渝舟这么一拦,几块碎裂的玻璃碴掉在地上,其中几小片还能映出人像。

关渝舟冷冷扫了眼,“是面镜子。”

一提到镜子,夏濯就想起一楼卫生间的那面了。卫嘉祥当时出现在镜中,但不知怎么镜面就碎了……总不能是被关渝舟一眼瞪碎的吧,光这么想还挺搞笑。

对了……

卫嘉祥能出现在镜子里。

夏濯收了脑补,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他手上猛然用力将关渝舟拉开,可还是慢了一步。

摔得四分五裂的镜面里倏地抽出枝条,他们大部分注意力已经被身边的树木所吸引,对脚底的警惕还是低了些。那枝条只眨眼间就将两人腿脚缠住,死死地钉在了原地。

夏濯脚踝一疼,抓着裁剪刀反手划下去,但却收效甚微。能划开铁皮的刀在这些枝条面前成了小孩子的玩具一般,饶是他手腕都因那道力而震得发痛,也没能将刀刃插进去分毫,更别说要将其割开了。

“小夏!”杨叔心里一急,拔腿就要往那边赶。

碎花裙拉住他,快速劝道:“你缓缓,没解决办法过去只能帮倒忙!”

杨叔脚下一顿,明白她这话是对的。那树枝有生命一样盘着两人小腿,他们过去很可能把自己也栽进去,只会让灾难面扩大。

碎花裙咬着指甲,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现在他们所占的空间越来越小,几乎是坐以待毙。等着也不是办法,兴许过去还能找到突破点。这个念头在杨叔心里一闪而过,可看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女生他又犹豫了。

他要是走了肯定护不住这孩子,他突然后悔今天喊她一起同行了。

像从未将他们二人放在眼里,那边一等夏濯和关渝舟无法行动,盘旋的脚步反而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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