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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他下去了?”

覃念也错过了这一幕,不大确定地点了点头。

夏濯又开始焦虑了。他放缓呼吸,手挪到了门把上,却犹豫着没有打开车门,指尖的温度早就降得和冰冷的铁皮一样低。他甩了甩脑袋,知道哪怕现在下车了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车上等待关渝舟那边的指令,然后倒车将人从沼泽里拉出来。

夏濯忽然觉得关渝舟给他的不是一条命,而是同时把他们两人的命都放到他手里了。如果关渝舟在这里死了,那他也活不了,他只能默数着数字,离两分钟越近心跳得越快。

然而正当他思绪万千不知所想时,一旁半合的玻璃窗上忽然“嘭”地响了一声。

夏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肩膀一抖,扭头后看见一个小脑袋正悬在空中,一双血淋淋的手从下拖着它,身体部分全被门给挡住了。

血手印遮住了半边头,但散乱的头发上别了个草莓发卡。

原住民敌对条件生效了,原先他们对立面是死掉的秋家一派,现在换了个阵营后,那些镇子里的人和惨死的孩子都会过来针对妨碍他们。

可问题是覃念还在车外。

夏濯升上车窗朝挡风玻璃外看过去,站在他正前方的男生已经傻了。而他的肩上正攀着绿衣孩童,被割下的头不知从哪里捡回去安在了脖子上,但正反却完全颠倒了,湿漉的后脑勺对着人。

覃念咬住嘴唇,想跑却又铭记着有任务在身,坚守在阵地上软了脚跟,握着绳子的手都没了血色。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在这个时候闹这茬。夏濯抄起手电筒打开开关,直对着他肩头扫过去,那绿衣小孩一个没扒稳,脑袋咕噜噜地滚了下去,撞在覃念的腿上,一个低头间让早就满脸是泪的男生险些心脏骤停当场去世。

抱着覃念肩膀的手忽然移到脖子上,火辣辣的感觉顿时攀升,咽唾沫间都引起片片刺痛。

夏濯眼睁睁看着覃念被抓破了脖子,一串串血珠趁得他脸色更加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可能倒下。他眼皮突突直跳,正决定开门帮忙,却听覃念顺畅地惨叫一声:“夏先生!绳子动了!”

声音被玻璃一挡听上去有些沉闷,却铿锵有力地传进耳朵。

“你上来!”夏濯飞快地挂上倒档。

刚才那一声似是用尽了覃念的力气,再说气话已经气若游丝,“来不及的,您把门锁好……”

眼看血越流越多,夏濯破着音吼道:“来得及!上车!”

覃念懵懵地看着夏濯现在的表情,似乎在气他不听话,攥着绳子的一只手不禁松了松。他试着扒了扒身上的小鬼,脖子上的那双手忽然移到了他的眼睛上,把他的视线全都封锁住了。

[猜猜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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