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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濯垂眸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拍了拍伤口旁沾到的灰,指腹一撇将那几滴血渍抹成了一团。
指尖触碰到衣料的时间甚至不足用秒来计算,但看见夏濯条件反射的举措后,关渝舟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越界了。
“抱歉。”他捻了捻指尖,笑容里不禁带了点无奈:“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很多事一时间解释不清,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你要小心周围的环境,这辆车并不是安全的,也别做出跳车的这种傻事。”
夏濯心道他当然知道这辆车不安全,“我又不是智障,跳车干嘛啊?”
这车分明就是无人驾驶的高危产品,指不定前面一个转弯没打方向盘就直接坠落山崖了。说要小心这周围环境,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比山体滑坡、坠崖身亡更糟糕的事情。
不,更糟糕的事情可不就是他失忆了么?连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这失忆失得真有水准。
夏濯在心里吐槽自己的同时,关渝舟正不动声色观察夏濯的表情。他看着夏濯病恹恹的模样,也知道对方并没有要刨根问底的兴致。
在那对微垂的眼帘下,他看见了一双毫不惊慌、漠不关心的眼睛。
虽然这个年轻人时常都带着笑意,说起话来也语气轻快,但那双眼睛却犹如一潭死水,怕是扔进去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也无法激起涟漪。
关渝舟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但又像是在顾忌什么,终究没能发声。就在两人陷入一种难得宁静的氛围中时,窗外却唰地闪过一根灰白的细长柱子。
这一路上都没什么动静,关渝舟见状不由得用掌心撑住了座椅,侧着脸向左侧的窗外望去。夏濯却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面前划了自己手的那块铁皮瞧,还时不时用指尖拨溜一下,指甲不断扣掉一些浮在表面上的锈迹,小动作像是在替自己受伤的手报仇一样。
车沿着山路不停地左摇右转,这种不慢的速度配合着它随时可能散架的躯壳,刺激程度堪比不系安全带坐过山车。
乘坐时间长了,浑身的血液似乎也在随着这种晃动在体内翻腾,夏濯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胃,不断吞咽着嘴里分泌有些过快的口水。
这车坐的是真的难受。
夏濯仰起脑袋,想要深呼吸一口气压一压上涌的酸水,余光却忽然瞥见窗外掠过一个小小的身影。
要是寻常站在路边的孩子那倒也没什么惊奇的,可奇就奇在那个身影挂在了空中,似是比车还要高出一截来。
他目光下意识追随着朝车后看去,路过之处只剩搭着木梯的电线杆,杆上一根黑皮电线正被风吹得小幅度左右摇曳,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人的踪影。
身旁的关渝舟注意到他的反应,同样向后追随着他的目光一同望去:“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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