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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他照顾成这样,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带走他?让他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做选择?”兰岑情绪完全失控,冲着他们愤怒地喊道,“你们知道这一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兰岑抹去眼泪,回到了盛潇的卧室。
盛潇听到开门声,爬起来,期待地问:“兰岑吗?”
“是我。”兰岑走过去,见盛潇伸手在空气中摸索,鼻子一阵酸涩,又想掉眼泪。他连忙昂起头,把泪意逼了回去。
兰岑抓住了盛潇的手,紧紧地握住。
“你刚刚是不是跟我爸妈吵架了?”盛潇问。
“对。”兰岑承认的很快,“你要站在哪边?”
盛潇笑嘻嘻道:“我当然站在我老婆这边。”
“谁是你老婆?”兰岑继续道,“不早了,快点睡吧。我要走了。”
盛潇闻言,眉头紧蹙,不安地问:“兰岑,你去哪里?”
兰岑拍了下他的手背,安抚他的情绪,“我养了条狗,今天还没给它喂食物,我得回去一趟。明天我再来看你。”
“那你明天一定要来看我。我等着你。一定要来!”盛潇紧紧地拽着兰岑的手,仿佛就怕他一松手,兰岑就要凭空消失。
兰岑看他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强烈的酸楚。
“一定!”兰岑拉起他的小拇指,“我们拉钩。骗人就是小狗。”
盛潇这才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来。
司机送兰岑回他在校外租的公寓,即将出发,盛浓跑了过来。
兰岑摇下玻璃,听到盛浓说:“兰岑,叔叔有个不情之请,你等下可以再回来吗?潇潇他晚上总是失眠,睡不好觉,你能陪陪他吗?求你了。”
兰岑有些为难:“我有条狗,它很粘人。”
“你带过来。我立即让人弄个狗窝。”盛浓的眼中全是哀伤,沉重得似乎下一刻就会压垮他。他吐字艰难:“这件事我们都不敢跟潇潇说。医生说潇潇身体的器官开始衰竭,也许,只有半年了。”
盛浓没说出口的是:能陪盛潇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兰岑只觉得有把重锤,在他的心头狠狠地敲下,一下,又一下。他的胸口疼痛难当,周围的空气好像瞬间消失,无论怎么吸气,还是无法缓解窒息感。他拼尽全力后,喉咙终于发出一点嘶哑的声音,“我知道了。”
司机跟着兰岑到他的公寓门口。兰岑让他稍等一下,关上门。
没多久,房内响起了哭声。哭声隐忍,可是也因为隐忍,更让司机觉得压抑沉闷。那哭声中承载的绝望和痛苦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盛潇从盛浓那得知兰岑要带狗狗过来,就不肯睡了。他不停地向徐长宁询问“兰岑来了吗”,经过漫长的等待,他听到了“汪”的一声狗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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