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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那是他的父亲……蔚仁杰的脸!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觉得熟悉……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的味道啊!

蔚仁杰在他三岁的时候和周迎春离婚,之后就去“追求自由”了, 如今据说已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野外摄影师, 蔚迟不太关心……也可以说是,故意不去关心。

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 一年至多一两回, 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君子之交。

但如果可能的话, 谁会愿意和自己的父亲成为这种浅淡如水的关系呢?

谁不想, 在父亲的肩头、臂弯、身边长大呢?

可是……

是谁?

做这一切的人, 究竟是谁?

把他的父亲, 做成一个被套在笼子里的怪物,放在这个恐怖世界里的人……

究竟是谁?!

霎时间, 一万个念头涌入蔚迟的脑海, 他可以说是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岌岌可危的崩溃边缘摇摆, 他咬紧牙关, 紧紧攥拳,把指甲掐进肉里,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还不可以,这个时候还不可以倒下。

还没有出去。

纪惊蛰一定还在等他……

他深吸几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逻辑,随即,他意识到了新问题。

他还在发烧,脑子又疼又晕,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为什么?”

“……肢体已经拼凑完成了,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伸手检查“蔚仁杰”的身体,手、脚、五官都齐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治疗师》,这幅画的名字。”

一个声音说。

在寂静中响起这么一个声音,蔚迟悚然一惊,循声望去,看见坐在断崖边上的白越光。

白越光没有回头,笔直地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蔚迟愣了一秒,心底升起一股违和感:“教授,您感觉好些了吗?”

“他的画作仿佛谜语一般让人猜想,作品里浮现一种死寂的安宁。” 白越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治疗师》有两幅,一幅白天的,一幅夜晚的,有笼子的这幅,应该是白天的……所以,你们想要出去,大概得等到太阳升起来。”

“教授……”蔚迟心中的违和感更强烈了,“你如果知道这些,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白越光忽然回过头来,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的嘴咧得很大,又做了烤瓷牙,在清冷的月色下那一排牙齿苍白阴森。

他说:“蔚迟,其实我是你的粉丝。”

蔚迟后退了一步。

白越光爬起来,站在了悬崖边上,还是保持着那个笑容,问:“你对胡天奇所说的‘另一个世界’怎么想?”

蔚迟不知道话题怎么会一下子跳到了胡天奇身上,迟疑道:“教授……”

“我知道你是相信的,我读过你的论文。”白越光说,“那天才的想法与演算,简直是……惊才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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