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风刀霜剑实严酷,虎环狼伺幸得助(1 / 2)
南山寥寥,流云寂寂,风止苑内夜阑人静,原本局促忐忑的两人就那么并肩躺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最后都不知不觉安然入睡了。春月多情,静照佳侣,有道是,“为探燕侣莺俦梦,月色入户窥人眠。”
第二日,两人在苑中用过膳,容霄便依照前言送林时清回去。二人虽与昨日一般同乘,之前那般的不安忸怩却好似消减了些,一路上笑谈闲话,倒也和洽。
自此后,容霄便常去集悦园寻林时清,或是如前时所说的教她骑马,或是带她去风止苑闲游,如此悠然怡乐过了大半个月,两人愈发熟稔。
容霓见她哥这些日子常不在府上,每日就像是一只被人牵了线的纸鸢一般,只盼着往外边儿飞,缠着他问了几回,容霄才将林时清之事讲与她听。容霓之前已听容霄与陆其思说过林勉之一节,她虽年纪小,却也明白了几分,是以心中并无芥蒂,亦欢喜万分的央着哥哥带美人儿姐姐来同她玩耍。
眼见与林时清日渐熟悉亲近,容霄便总思虑着要寻得机会同她提赎身之事,却又不免心怀戚戚。在他心里已将林时清看作珍宝一般,又一向知晓林时清并非乐于攀附权势之人,因此容霄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唐突了心中佳人,就这般怀着一腔子酸甜交织的思绪,日子转眼就到了四月初。
这一日午间,林时清在房中与沉月娘闲话。
沉月娘已知那位武安侯几乎日日来寻林时清,她亦是遇见了两回,见那武安侯年纪轻轻、俊朗不凡,且对林时清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沉月娘只当林时清听进了自己当日的提点,心中自是安慰。
“清娘,那武安侯对你实是不错,一颗心像是粘在你身上一般。昨日他又送什么东西来了?我看你这屋子呀,都要被塞满了。”沉月娘笑着揶揄。
“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罢了。”林时清微赧然笑道。容霄除了总来看她,亦时常遣人送些东西,从女儿家的珠钗耳坠、胭脂水粉到九连玉环、机关匣子这般的新鲜物什,样样色色都有,赠礼不轻,情意亦重。
“清娘怎得还害羞了,自是咱们清娘惹人喜爱,这武安侯才能这般挂心呢。” 沉月娘捂嘴笑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放小了声问,“武安侯可曾同你……行了床笫之事了?”
林时清讶然,小脸儿羞红,只摇了摇头。她一向以真心实意对待容霄,并未像沉月娘所提点的那般心怀利用之意,与他相处时自然是万事皆随心而动,且容霄极尊重她,亦不会强迫她做那事儿。
“罢了,左右武安侯如今对你极好,”沉月娘原知烟花女子多须在床榻之上拴住男人,但转念一想那武安侯瞧着倒是颇看重林时清,这桩事儿倒也不急,想了想还是又叮嘱道,“只是若哪日行了周公礼,这避子一事可得做好,个中因由,想必你也明白……”
沉月娘正说着,园中管事却是敲门走了进来,那管事向林时清满脸和善的笑道,“清娘现下可还得闲?我有桩事儿还想麻烦清娘。”
沉月娘闻言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朝林时清递了个眼色。
“管事有何事需我帮忙?”林时清淡淡道。这管事便是当日得了吩咐、强迫她去与武安侯作陪的婆子,若不是阴差阳错之间那武安侯恰是容霄,她还不知要落得怎样的境况。
“这……”管事面露为难之色,嘴上却直接说道,“太府卿家的公子点了你去陪侍。”
这如今的太府卿名为蒋培,便是先前检举林勉之的那人。因其往日政绩颇丰且有检举之功,便由他补上了太府卿的位子。其子蒋贤乃一名副其实的浪荡子弟,原先他还知收敛,如今父亲位高权重,他便成日里眠花宿柳、欺男霸女,做尽了缺德事。
林时清闻言怔愣一瞬,面上作出薄怒之色,“管事难不成忘了侯爷的吩咐?”
“怎会,怎会,往日不都循了侯爷的吩咐、把人全拦出去了吗,”管事赔笑道,“只是今日这人实在是逼迫得紧,我也是没了法子,不如清娘只去斟杯酒、略坐坐。“
“管事别难为清娘了,若她真去了,侯爷来日知晓必是要发火,管事也难交待。”沉月娘向管事道,“不如我去替清娘斟了酒吧。”
“哪有你这蹄子说话的份儿!”那管事赔了半日的笑心里早已是不耐烦,便也不再装样儿,冷了神色向林时清道,“我知道清娘不愿意,只是今日这客人实在推不了。”说完也不管林时清抗拒,从门外叫了两个高壮的婆子,一同拉了林时清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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