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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在电话那头臭骂:你有病吧?也不看看外面什么天气?暴雨天染头?要去你去!

顾长愿哦了声,收拾了碗筷就走了。雨水浇灌着他的脸,他浑身湿透的走进理发店,吓了店里Tony老师一大跳。透过Tony惊恐的眼神,顾长愿想起第一次和何一明说话那天也是一场大雨,但自己现在肯定狼狈不堪、比不上何一明万分之一体面。

他望着惊魂未定的Tony:“有电吹风吗?”

后来,顾长愿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何一明,GCDC攻克黑蓼病的新闻被各电视台滚动播放,嵘城大学把何一明的事迹大势渲染,本地的报纸电视自媒体上铺天盖地写满“嵘城大学骄子何一明”,好像骄傲的老父亲逢人就说自家儿子多么优秀。

顾长愿烫染了一头黄毛,还弄了个不伦不类的锡纸烫,许培文愁得好几天吃不下饭,生怕被传言说研究所特招了不良少年。

好在一头黄毛的顾长愿慢慢恢复了精神,对许培文的称呼也从许所长变回了许头儿。听到熟悉的称谓,许培文才放下心来,私下让食堂连着做了几天顾长愿爱吃的糖醋排骨。“瘦得像根竹竿还染一头金发,活脱脱一根行走的鸡毛掸子。”许培文一边埋怨,一边把糖醋排骨搛进顾长愿碗里。

再后来,何一明频繁出现在各种高端论坛、峰会、科研突破新闻里,顾长愿见了,却掀不起什么涟漪。有人问:你俩是校友吧?他就坦然说:是啊,若是被追问何一明是什么样的人,他就如实说:他啊,挺厉害的,聪明刻苦、大学时就是很拼命的一个人。

仅仅如此。

痴迷的时候走火入魔,清醒的时候也格外清醒。

何一明在GCDC站稳脚跟,顾长愿也就被问得少了。步入社会后很少再有人谈起校园,同事之间谈论的都是项目进展、经费、职称和年终奖。顾长愿有了独立的项目和实验室,还有了新搭档舒砚,舒砚是个自来熟,很好相处,顾长愿也就渐渐忘了很多事,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四年后,何一明再次出现,还是和以前一样受人瞩目,可他似乎不一样了,确切地说,他没有不一样,只是丢掉了处处讨好何一明的假面,现在这个鸡窝头、爱穿松垮衬衣和破洞牛仔裤的顾长愿才是真实的。

但在何一明眼里,眼里充满崇拜、盲目追随他的顾长愿才是理想的顾长愿。

“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会救你。”何一明很生气,为什么要躲起来?不相信他会救他?还是质疑他的能力?

“我那时候单纯嘛……”

何一明更加恼火,顾长愿说得越轻松就越像是在嘲笑他。

顾长愿察觉到何一明的脸色,忙说:“你别生气,我是说真的,我那时候不想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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