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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深有种做春梦被人发现的羞耻感,当即把自己抛回床垫,背过身子装睡。

岳倾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他的闹铃声按停,又站在床头观察他是否被吵醒。夏明深屏住呼吸,竭力装出不设防的样子,但睫毛却一直不受控制地发抖,显而易见地睡眠不好。

夏明深忍得鼻尖都冒了汗,岳倾才终于有了下一步行动——他微微俯下身,把夏明深鼻子上的汗揩掉,把胡乱盖着的被子扯整齐了一点,又放轻脚步离开了。

他走后,夏明深立刻将自己从被子里解放出来。他刚才装睡装出了一身的汗,只好又进浴室洗了一趟澡,反复做了心理工作,才敢一步一挪地走进客厅,坐在餐桌前,直面那个正在翻阅论文杂志的人。

他刚一坐下,岳倾就从满篇的专业词汇中抬起头来,问道:“那么早就醒了,头疼吗?”

“什么——”夏明深打了个激灵,手上一个用力,就把煎蛋夹破了。他连忙赶在溏心流满一盘子前,将煎蛋送到嘴里,回答岳倾说:“你是说喝酒吗?那才多少,头一点都不痛。”

一旦打破僵持,两人间的气氛便流畅多了,边吃早饭边闲聊了两句——夏明深说想在阳台上放几盆月季花,顺便找人把岳倾卧室坏了的门锁修理一下,岳倾说天气预报有雨,提醒他如果出门,记得带上渔具——谈话的内容琐碎普通,附和标准的朋友关系,再正常也没有了。

夏明深宕机的大脑恢复了正常,不禁疑惑道:“我装睡干什么呢?”

上高中的时候,他们一帮中二期的男生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地精力旺盛。男生桌洞里偷偷流传的画册,电脑里存储的“生理卫生”视频,夏明深也不是没看过。

不过他对聚众观摩“动作片”兴趣不大,当年胖华鬼鬼祟祟地拉着他,找了间漆黑的教室分享好东西,夏明深开始很好奇,但人物一动起来他就不行了,觉得太做作太假,兴致缺缺地快进了一遍,被胖华直呼暴殄天物。

都是成年人了,不就是半夜做了个梦吗,不就是有了晨起反应了吗,这些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完全不用大惊小怪。

至于梦境的主角是岳倾,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受了视频的影响,再加上一起坐摩天轮的没有别人,梦境中才会自动代入岳倾的脸。

大概都是最近太闲了的缘故。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夏明深一时间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精神为之一振,端起杯子呼噜噜喝掉牛奶,接话道:“正好我今天宣传部也有工作,晚上会去玩具店发传单,可能要很晚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吃完早饭,岳倾走回卧室继续读他的论文,夏明深去了宣传部,为校运动会做准备。

C大在去食堂的必经之路上有一座石桥,穿过石桥往边上一拐,就是条敞亮的长廊,紫藤萝将洒下来的天光遮挡的严严实实,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是供学生会贴海报的地方,宣传部这次的工作,就是铲掉旧的海报,把墙面弄得平平整整的,再把新海报贴上去。

夏明深和阮航凑在一起,拿了小铲子抹布块,提着水桶分了一面墙壁。

铲胶水是个精细活,暴力撕去旧海报时阮航还能帮得上忙,到了一点一点用小铲子把胶水的痕迹铲去,但不能伤害墙皮的时候,他就蔫了,下手把握不好轻重,铲了两下,就剐出两个小坑,他只好丢下铲子,去给夏明深洗水桶擦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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