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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道:“何等强人,连军爷也敢打劫。”看那军爷赤条条的,只在羞耻处盖了单衣,心中更惊。
有人叫道:“哎呀,这不是客店的吴军爷吗?没了胡子,险些认不出来。”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吴天德抬到医馆,不过是寻常外伤。
吴天德醒后,羞愧难当,这赤身裸体倒也罢了,左右是他一人受辱,可失了公文告身,那是大罪,兵部追究下去,不但他要遭殃,只怕举荐他的军中亲友长辈尽数要收到牵累。
一想到朝中重文轻武,此事必定会为文官攻讦,吴天德心中又悔又恨,便欲自尽,幸被众人劝住。
有好事的人将客栈掌柜寻来,掌柜只觉霉运当头,暗暗咒骂乡人,多什么事,让这军爷死在林中岂不是大家都好?事到如今,这军爷纵使立时死了,官府也必将追查自己责任,这客栈就算还能开下去,也得脱层皮。只得往好里想,这吴军爷脾气虽燥,但总是讲理之人,出手也甚是大方,这次修个善缘,他日未必没有回报。当下那掌柜便将吴天德劝住,让吴天德写了书信,托亲友走动门路。
吴天德将家中田地都变卖了,终于将失窃公文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回想一家人积善积福却祸从天降,只觉人生难料,世事无常。
……
定静师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的道:“那……那我就放心了。我……我是不成的了,相烦足下将恒山派……这……这些弟子们,带……带……”
她说到这里,呼吸急促,隔了一阵,才道:“带到洛阳无我庵中……安顿,我掌门师妹……日内……就会赶到。”
令狐冲道:“师太放心,你休养得几天,就会痊愈。”
定静师太道:“你……你答允了吗?”
令狐冲见她双眼凝望着自己,满脸是切盼之色,唯恐自己不肯答应,便道:“师太如此吩咐,自当照办。”
定静师太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这副重担,我……我本来……本来是不配挑的。少侠……你到底是谁?”
令狐冲见她眼神涣散,呼吸极微,已是命在顷刻,不忍再瞒,凑嘴到她耳边,悄声道:“定静师伯,晚辈便是华山派门下弃徒令狐冲。”
定静师太“啊”的一声,道:“你……你……”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此气绝。【注3】
恒山弟子哀声痛哭不已。
定静师太闭住气,心中愧疚。这令狐冲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急公好义,这般欺骗与他,实是违背本心。为了大局,便要不断的牺牲小我,值得吗?只是,为了这个局,连潜伏在嵩山派的几个师兄都纷纷暴露,自甘受辱,已经是不能不继续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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