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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老戏骨的池远山见时洲还在戏里,立刻继续搭戏,“回主子的话,小德子本就是先帝为你留下的微监之一,这会儿他接应往世子回殿,应该、应该已经服毒自尽了。”

燕追的真实身份是秘密中的秘密,任何一点儿纰漏都不能出现。

像小德子这样的微监,完成任务后就得自行解决,就是为了确保日后有可能存在的泄密。

燕追缓缓抬手,又精准无比地停在了镜头前,掌心摊开,原本拢着的那把鱼食竟在不知不觉间被攥成了粉末。

夜风一吹,轻易纷飞,了无踪迹。

在粉尘和烛光的双重遮掩下,燕追的脸上晃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愧意,口中的狠绝不变,“嗯,不该留的人别留了。”

困于牢笼亦是虎,守在帝位便是王。

这段戏完全脱离于剧本之外,但时洲像是精心把控过了一般,不仅完美卡准了镜头,就连晚风都成了他渲染氛围的利器。

无形之中,时洲将燕追这个人物形象又拔高了一个度——

自古帝王之位就是血路,就得充斥着牺牲,更何况是燕追这样隐藏至深的人?狠心绝情是他迫不得已的选择,但在他的冷心下终究留了那么一丝不忍的善意。

但,也仅此而已。

“卧槽!时洲这个角色好带感!”

“明明这丑妆完全掩盖了他的样貌,但我刚才完全无视了这点,居然还觉得燕追很有……很有魅力?”

“燕追在原著小说里本来就是美人帝王受啊!他的成长经历导致他的性格很复杂,不能以单一词汇概括。燕追和柏煜就是双面,时洲完全演活了这个角色!”

“我也是我也是!一联想到后文他会掉马甲、以真面目示人,我都恨不得直接快进到那一天!”

身后的工作人员传来激动却克制的小声讨论。

孙琮拍了拍盛言闻的肩膀,玩笑中带着一丝认真,“言闻,我原本觉得你的演技在同龄层中难有对手,但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盛言闻下颚线绷紧了一瞬,视线还紧紧凝视着监视器里的时洲。

开机到现在,要么是两人同场搭戏,要么是两人分开拍摄,今晚还是盛言闻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去看时洲演戏。

如果说,首场戏里‘柏煜’的角色感是符合时洲本人气质的。

那么燕追呢?他的隐忍、他的伪装、他的狠绝、他的不舍,每一道细微转变的情绪都显得那么合理贴切。

毫不夸张地说,镜头前的时洲不像在诠释这个角色,他就是这个角色本身。

“时洲是个天赋型的演员,一旦入戏就能沉进去,虽然没有科班经验,但他还肯努力……”

孙琮夸了一通,又对盛言闻说,“言闻,你可得小心了,小心被他的戏感压过去。”

这话既是肯定也是激励。

盛言闻呼吸微凝,沉声回应,“孙导,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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