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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野菜都洗干净之后他才捧到郁知夜面前。
郁知夜自然认得那是什么东西,轻轻挑了挑眉,那东西有什么好吃的?
“有一点点苦,但也挺好吃的。”裴今新看着他。
要不是是郁知夜的话,他还舍不得呢。
裴今新手上那把其实也不止野葱也野韭菜,还夹杂着几根苜蓿。
郁知夜从他手里拿过几条,剥了外面薄薄一层皮放到口里,果然跟记忆中一样又苦又涩。
苜蓿味道倒是稍微好一点,但说到底,平时人们根本不拿它来吃,都是拿来喂马喂牛羊的。
野葱和野韭菜生吃实在难以下咽。
郁知夜皱了皱眉,实话实话:“很苦,很难吃。”
裴今新也剥了几根放到嘴里嚼着:“没有啊,我觉得还好。可能是我吃惯了?”
“你经常吃这些?”郁知夜怀疑他不是味觉失灵就是被这些破东西弄得苦甜不分了。
“是啊,”裴今新点点头掰着手指数,言词里还带着因为挖掘到这些植物而想要人夸奖的小小得意,“野葱、野韭菜、茅针、苦苦菜……”
他家里是属于上顿吃了不一定能有下顿的存在。
裴安平赚来的工钱和裴立泽裁缝的收入大多都拿去给莺莺买药了。
家里的田地收成看天,种出来的庄稼也凑不够一家三口的口粮。
莺莺体弱,宁宁幼小,裴立泽肩负着一家的劳作,裴今新自动自觉地把家里不多的粮食让给他们,自己的饭菜则在外边解决。
他常常会到山上找野菜吃。
但找野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漫山遍野,有食物,也有毒草和毒菌子,裴今新分不清,好多次吃得上吐下泻,后来就不太敢乱吃了。
他能认得的能吃的植物还是有不少的,然而吃多了也不行,也闹肚子。
“加点肉沫或鸡蛋炒来吃,味道还能挽救一下。”郁知夜说。
“我家哪有肉和鸡蛋?”裴今新笑,“一年都吃不上几次。”
“鸡蛋都没有吗?”郁知夜问。
“没有。”裴今新说。
郁知夜垂了垂眸,他猜到小裴今新的噩梦与贫穷家境有关,那个梦的记录他以前也是只看了几眼就翻过去了,但贫穷确实是个概括起来很简单,却苦在生活方方面面的事情。
贫穷,流淌在人的骨血中,穿插在生活每一个细节里。
“我给你送一只母鸡。”郁知夜想了想,“明天给你,养着它下蛋,最后还能炖鸡汤。”
“不用,不用。”裴今新连连摆手,“我也没多余的粮食养它。”
“我前天在山上猎到的,不用钱。”郁知夜拍了拍他的后背,带他往食肆的方向走,“吃的话,你给它捡点烂菜叶,抓点虫子就行。”
裴今新听得有些动摇,迷迷糊糊地跟着郁知夜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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