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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和卜乐约好过要互通书信的,虽然卜乐天南地北地走,也确实履行过一年承诺。
但卜乐实际上从来都抱有私心,他怕裴今新最后和裴寻相逢就不会再跟着他学艺,所以总是明里暗里阻拦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和裴寻的通信算是对裴寻最后的交代。
一年,也不过两封书信,再后来,卜乐就没再告诉过裴寻自己和裴今新的行踪。
这事他瞒了裴寻,也瞒了裴今新,信件阅后即焚,从未给过别人发现的机会。
裴今新摇摇头:“师父在病逝前将遗物都烧掉了,那些东西里也没有书信。”
裴今新难过中却有欣慰,他愈渐相信他父亲这么些年来仍旧是牵挂着他。
他慢慢地回想,当年一些奇怪的事情似乎有了答案,他不想告诉裴寻说卜乐的态度。
斯人已逝,何苦再拿往事招多一份记恨。
“新儿,”裴寻心里针扎似的密密麻麻地疼,“你跟他过得……”
把小裴今新交给卜乐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当时卜乐名声不错,琴技和操守都受人称赞。当他问起和卜乐相处的日子,裴今新报喜不报忧,那么多年来他也总隐隐担忧。
事实证明那份担忧并非无必要,卜乐对裴今新的好是好,但能让裴今新开心快乐的一些东西却也被他剥夺。
“挺好的,”裴今新淡笑。
郁知夜轻啧了一声。
裴今新伸手给裴寻添了热茶,“或许是遗失了吧,我们终究能重逢,已经很好。”
“是啊,”裴寻缓缓一点头,拿起茶杯抿了半口,竟被这暖意蒸得眼热,“我曾经也回过家里,镇上找不到你了……我去护镖,也是为了到更多的地方寻你。”
“我走得太远了。”裴今新轻轻勾起一个有些难过的笑,“我们都走得太远了。”
烛光摇晃,蜡油缓缓滑落到烛台,像落下的眼泪。
裴寻看着他安静一阵,接着轻声而清晰地说:“无论走多远,你始终是我心中牵挂,我想你想了许多年,想必你也是这样?”
“是的,”裴今新也放低了声音,像那升起的火焰一样无声而悄然温热,“爹,我好想你。”
裴寻脸上浮现起一个安慰的笑,又有掩不住的悸动,这么多年的辛劳和奔波,仿佛有儿子这么一句话就值了。
裴寻双手交叠,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暗自平复心绪后才再次开口。
“……新儿,见面后我都没来得及问你,身体可曾有碍?”裴寻刚见到裴今新时忘了这事,后来则是在观察中不觉他身体有问题,到了如今才有机会细细问一番。
裴寻问出这个问题,心下也十分忐忑。
裴今新点头,裴寻眼底瞬间漫上难过,他轻着声音问,仿佛怕风一吹能把他儿子的后遗症吹出来一样谨慎:“……是什么地方落下了病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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