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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侧,脑子里都是轰隆声,一时什么念头也无了,司马庚面如死灰,又霎时归寂为无,闭上眼睛,面上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崔漾抓了他手臂起来,那深黑的衣袖下,藏着一方匕首,匕首上沾满血迹,臂上一条血痕,血迹还没凝固。

崔漾蹙眉,“无事你往臂上划伤做什么——”

再见他坐于阶上,身体僵颤,脊背绷得笔直,却又面色苍冷,似已绝了斗志的死灰色,一时哑然,“成王败寇,现在你是我的奴隶,我这样对你,不算过分罢,你在跟我演戏?”

语罢,倒见他睫羽颤动得厉害,微垂着的眼睑下似有水光,虽未凝结成珠落下,转瞬堙灭,那股灰心意败的自厌却着实震惊到了崔漾。

想是确实禁欲,心中抵触,于戏耍间起了欲望,便自厌自弃。

崔漾惯常不屑于此道上拿捏折辱人,无意间屠龙人变成恶龙,心间颇有烦躁,展了折扇,摇动出的风响煽动垂落的发丝,踱步片刻,问道,“你是在撒娇吗,大猫只有想吃鱼又吃不到的时候,才会垂头丧气嘤嘤嘤呜呜呜。”

司马庚僵硬了面色,下颌线紧绷着,目射寒光。

蓝开一直守在殿门边,听谒者禀了消息,看了看时辰,往殿中偷眼张望两下,小碎步跑进去行礼回禀,“陛下,寅时快到了,安平王殿下也该准备了,杨大人,元大人在殿外候着。”

晨光微曦,自窗棱照进殿内,落于他切金断玉的面颊上,越显苍冷,崔漾吩咐蓝开,“伺候他更衣。”

蓝开应是,随崔漾到殿门前,叮嘱了一句,“安平王不喜人触碰,也不喜与人玩乐,言谈举止注意一些。”

声音里不带温情,可对帝王来说,已是难得了,蓝开连声称是,心下艳羡,待送陛下出了门,吩咐宫女去取新的衣袍,小步跑回屏风前,怒其不争,急巴巴道,“虽说奴婢只算半个男人,却也看得明白,您这是欢喜陛下呢,如何不肯承认呢?”

又道,“若非情根深种,怎么对旁人无意,陛下稍有触碰,便激动成这样,不是欢喜又是什么?”

司马庚面色煞白,神情淡漠,“不过是生而为人残存的兽性,和欢喜没什么关系。”

蓝开哑口,他一个宦官,总不能就这个问题和他辩论起来,转而劝道,“总之,您若能放下复国之心,老奴看以陛下的智谋,未必要取您性命才能平定天下,您若是不肯放下执念,陛下嫌麻烦,恐不会留下您的性命。”

司马庚到这时,才觉崔九挑选这么一个小宦从,并非胡乱指点,至少眼下朝中不少人,依然因崔九是一名女子而心生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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