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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元娘却觉从来没看得这般清楚过!

车轮簌簌碾过积雪,几口小箱,两个丫鬟,一个车夫,名动一时的柴大姑娘,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街边的酒肆,许清瞧一眼过路的马车,顺手把窗子关上,回身给曹国斌倒了杯酒,“跟我发发牢骚就得了,等见了官家,可不兴耷拉着脸。”

曹国斌“啯”地喝干,哭丧着脸道:“官家没治我的罪,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敢给官家摆脸子?”

“难道因为令妹?”许清摇摇头,也就是曹柔战死了,不然凭官家的脾气,不把曹家一撸到底,他许字就倒着写。

曹国斌又灌了一杯,“我妹子有错在先,我不能说什么。”

“那你到底为什么?”

“我害怕啊!”曹国斌懊恼地揉揉脑袋,“这次大战论功行赏,我想着将功折罪,是一个功劳都不敢争啊,可官家还是动了我的职位。燕山府指挥使,唉,你说官家是不是厌弃我了?”

“原来是为这事。”许清一下子笑了,“以后所有将领都会换防,或三年一换,或两年一换,这是官家新定的章程,可不是针对你。”

曹国斌这才来了点精神,“可我舍不得我的河东军啊,那些人都是我一个个练起来的,士气是我一个个激起来的,就这样拱手送给别人,我这心里不大得劲。”

许清捏着酒杯,但笑不语。

曹国斌猛地警醒过来,是不是正因为部下对他唯命是从,甚至没有军令就跟着妹子袭击北辽,才引得官家想出“换防”?

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发牢骚,只期期艾艾的,半是试探,半是真心,想请许清帮忙说说好话,让他带几个旧部去燕山府。

许清痛快地答应了,稍停片刻,给他透露个消息,“今儿我见韩大人,顾先生想回燕山府做个县令,他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你平日里多照看照看他。”

老天,这是来了尊大佛,还是来了个监察?曹国斌眨眨眼,“老许,你给我说句实话,官家调我去燕山府,究竟是什么用意?我还能……回京城吗?”

许清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准备走了,“别想得太复杂,好好办差,不要辜负了官家待我们的情谊。”

临走也没给他一个准话。

曹国斌望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喟然长叹,大概此生他只能在边关各个军营中打转,再也做不了京官,更别提天子近臣了。

可又能怨得了谁?是他自己,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眨眼就到了大朝会的日子,这一天,大周年号改为至和,据说大学士们拟了十来个年号,写着至和的放在最下面,官家却偏偏选中了这个。

同一天,官家下了立后的旨意,没有任何意外,是顾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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