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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谢元祐走近,轻轻推了庆平帝几下,只见他昏昏沉沉的,呼吸很不平稳,时而短促,时而细微,似乎下一刻就断了。
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殿内闷不透气,除了药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诡异的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就像灵堂里的味。
这是死亡的味道。
父皇死啦!谢元祐浑身一阵燥热,真恨不得庆他这个太子马上登基称帝。
但他很快失望了。
庆平帝艰难地睁开眼睛,混浊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你又想见到谁?谢元祐心里骂两句,使劲擦擦眼角,红着眼睛说:“儿臣请父皇安。”
“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十七叔可是有空就往宫里跑,从不见你说什么。
谢元祐更是窝火,努力屏声静气说:“父皇,您这病始终没有起色,儿臣想着,您得好好静养,不能再操劳朝政,否则这般劳心劳力的,何时才能病愈?”
庆平帝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儿子片刻,“等你十七叔回来,我就能好好歇歇了。”
谢元祐大惊,“您要把皇位传给十七叔?那我呢,我才是太子!”
庆平帝扶着李勇,慢慢坐起身,“朕问你,何为太子?”
这还用问?太子是官家的子侄,是继位者,是储君,是国之根本!
谢元祐瞪着眼睛不说话。
庆平帝见他这样子,叹了口气,说:“你不服气,在和朕赌气。那朕再问你,什么样的太子,才能做出炸堤害民的决定?”
“我没有!”谢元祐头皮一炸,下意识否认,“父皇,我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能听十七叔瞎说八道,他一直心存不轨之心,妄图谋权篡位,你若信他,就中了他的奸计啦!”
庆平帝默然看着他,眼中尽是悲凉。
谢元祐猛然反应过来,父皇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反倒着急往身上揽。
“你给我下套儿?”他大叫一声,言语里委屈极了,“我还是不是你儿子?胳膊肘尽往外拐,若是一早看好十七叔,何必册封我为太子?”
“殿下!”李勇低声喝道,“御前大呼小叫,不成体统,请太子慎行慎言。”
庆平帝一摆手止住李勇,语气虚弱,却很温和,“元祐,立你为太子时,朕是真的盼着你成为一位好皇帝。可是……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走私盐铁,豢养私兵,青苗钱放贷……哪一点有储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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