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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国公府的内宅,不是外男喝酒的地方,喝醉了更不像话。你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省省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谢景明微微一笑,起身走了。
柴桂的脸蓦地阴沉如锅底。
他方才一直躲在暗处偷听,原以为谢景明知道也不会戳破,哪知这么不给面子!
“太张狂!”他狠狠一拍桌子,“元娘,这门亲事不要也罢,跟我回渝中,凭他和太子斗个鱼死网破,到时候这天下还是咱们柴家的。”
柴元娘道:“买根簪子还要讲讲价呢,何况天下?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很正常。说实话,柴家提出的条件我也觉得苛刻,怨不得他心里不痛快。”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
“等?”
柴元娘的目光变得深远,“等,等到时局混乱,等到他和太子的矛盾再也掩盖不住,等到朝臣们不得不站队的时候,他必定会求助柴家。”
柴桂明白过来,“朝臣们枝枝蔓蔓互相勾连,大多和太子利益一致,先前青苗钱一案,别看谢景明表面上赢了太子一局,可他把大半朝廷的官员都得罪了。”
“他太骄傲,骄傲到不肯放下身段笼络朝臣,官场和沙场不一样,没有朋友,只有利害。”柴元娘长长嘘出口气,语气莫名变得惆怅。
柴桂心疼妹妹,“一看他对你冷冷淡淡的,我就来气!行,听你的,等,等那小子混不下去了哭着喊着求柴家联姻。”
夏季多雨,这日一早便天低云暗,不多时蒙蒙细雨雾一般空中飘摇,清凉沁人,落在脸上身上,好不舒服。
顾春和没有打伞,就这样走在雨中,等到了临水阁,也不过微微打湿了头发。
“瞧这阵脚又均匀又细密,做的可真好!颜色也正和我心意。”兰妈妈笑眯眯试了试抹额,“宽窄正好,大小也差不离,顾娘子这手活儿可真不赖。”
“您喜欢就好。”顾春和抿着嘴笑,真心实意的夸奖总能让人开心不已。
兰妈妈将抹额仔细收起来,“等天冷就能戴啦,我还从来没这么盼着冬天快点到呢。”
“先前你托我的事有眉目了,你爹在王家当幕僚,据说混得风生水起,也是奇怪,你爹怎么不给你来个信儿?”
和太子说的一样!
顾春和总算是踏实了,高兴得眉开眼笑,“或许写了还在路上,民信不比官信,走不了驿站只能靠顺道的人捎,肯定要慢一些。还是托您老快,之前和王爷说了两三次,一直没着落,想来是太忙忘了。”
兰妈妈微怔,她这次托的是以前的老姐妹,没走军中的路子,怎么可能比郎主快?
再说了,郎主忘了谁的事也忘不了顾娘子的事。
兰妈妈眼皮跳跳,忽然有一种要糟的预感。
顾春和立时就要走,“我给爹爹写信去!”
兰妈妈叫住她,“就在这里写好了,一应东西都是现成的,写好了我叫许清走军中快信,比驿站还快。也省得你来回来去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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