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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鹤声哑然,眉眼舒展,他看着小猫儿,长久以来的头疼不知怎的,竟慢慢消减了些。
他正出神,小猫儿轻轻扯了扯他的袖摆,眸光怯生生的,生怕他嫌弃一样,小猫儿说着,垂头丧气低着头,有些懊恼:“我那时是不是不该睡觉呀,若我没睡觉,太子哥哥是不是能记得我了。”
“唔。”
江鹤声单手撑着脑袋,偏头看她:“为何会这样想。”
“孤不记事,是因为孤染了疾,近来思绪有些昏沉,与你无干,孤应当同你赔不是。”他温声解释。
江鹤声笑着,拿狼毫末端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不过,你在学字时睡着了,确实很不妥,纵使你尚未开蒙,也该明白尊师重道这四个字,日后……”
小少年换了霁色襕衫,绉纱曳地,起了褶皱,恍若雪后初晴的天色,襕衫色调温凉,显得少年人愈发矝雅清贵。
屋里点了灯,昏黄烛光摇曳。
烛光下,江鹤声整个人的气质的温和下来,像是从月亮上走下人间一样,竟显得没有那么高不可攀。
秦小猫儿忍不住往窗边儿挪了挪,凑近江鹤声,直直对上那双瑰丽漂亮的眸子,也顾不上听江鹤声的话,磕磕巴巴道:“太子哥哥,你生得很好看,我瞧见你的第一眼,就很欢喜你呢。”
“嗯?”
江鹤声下意识怔了会儿。
小猫儿的话直白又炽热,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好像藏着万般的欢喜,甜滋滋的,像呼啸着卷过山野的春风。
她方才还是很有勇气的小模样,说了一句话却开始害羞,耳尖一抖一抖的,目光却坦诚如斯。
就好像一只软乎乎的小奶猫儿,张开四肢,露出软软的白肚皮,对养她的人满心信任,还在奶声奶气的叫唤,好像在说“你要摸摸我么”。
“唔。”
他看着身边软软糯糯的小团子,眨了眨眼睛,乌黑长睫轻颤,少顷,他轻轻嗯了声:“你、你方才不是说,孤先前教你识字吗,既然如此,孤便继续教你罢。”
小少年抿唇,从笔架上取下一只狼毫,清瘦瓷白的指尖搭在檀木笔杆上,他蘸了蘸墨,递给小姑娘,又道:“不可再睡觉了。”
语气清雅沉稳。
烛火昏黄,柔光跳到江鹤声乌黑的长发上,大抵是因为烛火,小少年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红。
“昂——”
秦小猫儿蹭过来,双手交叠,小脑袋枕在手上,眨了眨眼睛,看着青铜灯架上微微晃动的烛火,恹恹的,有些不开心。
太子哥哥为何不应她的话呀,先前,她害怕太子哥哥嫌弃她是个不矜持的小姑娘,都不敢同太子哥哥说这些话呢。
小猫儿想了想,想不明白,便甩了甩小脑袋,把这个疑问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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