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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啁啾, 晶莹的水珠压弯了绿叶。
秦晚妆吃了苦药不高兴,迷迷糊糊又开始哼唧,过了会儿, 她只觉身上的寒意消散了些,全身上下暖融融的, 像是有暖流流遍经脉, 四肢也不再僵冷。
小姑娘才安静下来, 乖乖巧巧阖着眼,小小一团缩在鹤声怀里,卷翘的长睫抖一抖,映着窗外洒进来的迷离清光。
少年人见她乖乖把药咽下去了,方才安心,轻缓地拍着小猫儿的后背, 先前那种密密麻麻钻入骨髓的惶恐无措这时渐渐散去, 他低着头, 放低了嗓音:“往往。”
秦晚妆从未如此喜欢过阿兄为她取的这个小字。
漂亮哥哥的声音清亮又好听,比箜篌琴笙弹出的清歌还要悦耳许多倍,干干净净的,像簌簌飘雪的平原旷野。
所以,当漂亮哥哥低着声音念自己的名字的时候, 秦晚妆心里倏尔漏了一拍,小脸儿红扑扑的,又开始悄悄开心。
那么、那么好听呀。
少年人瞧着她,伸手轻轻抚了抚小姑娘弯起的眉眼, 道:“好孩子, 睁眼。”
秦晚妆有些害羞, 耳尖红红的, 嗓音绵绵软软:“为、为何要睁眼呀。”
少年人轻声哄她:“因为我想让往往看看我。”
!!!
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小姑娘张开嘴,磕巴磕巴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缩在鹤声怀里,又拉了拉少年人的宽袖,挡住自己泛红的脸。
此时天光大亮。
昼光清碎跃入柴屋,像一尾尾鲜活的小鱼,争先恐后打在少年人的绛红色长衣上,衬得少年人的眉眼愈发轻柔干净。
隔着绉纱布料,少年人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尖,低着头,倏尔笑出声来,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安定,他莞尔道:“往往,你看不看我?”
“滴答——”
有水珠自檐角滑落。
衣料轻薄,柔滑得恍若山谷里流动的潺潺溪水。
秦晚妆脑海一片空白,心跳好像停了一样,一时间注意不到任何外物,只觉得耳尖一阵酥痒,随后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像盛夏的葡萄冰糕一样。
漂亮哥哥的手很凉,像在漫漫雪山里深埋千年的冷玉,然而玉质莹润,放在日光下,就是温温柔柔的神仙模样。
“你、你不要捏我的耳朵呀。”小姑娘忍不住抬起小脑袋,同鹤声对视,她对上少年人清澈漂亮的目光,又开始磕磕巴巴的,嗓音很低,温言软语同他商量,“不要捏呀,我、我要害羞哒。”
“我是个可矜持的好姑娘呐。”
小猫儿重重强调。
这样不可以。
漂亮哥哥总是说些让她害羞的话。她一听见这些话就要脸红,一脸红她就不漂亮了;若是她不好看了,旁的人说她与漂亮哥哥不相称该如何是好呀。
她、她也是要面子的呀。
少年人对上小姑娘水盈盈的眸子,一颗心乍然软下来,昼光细碎,他情不自禁伸出双手,把这只娇气的小猫儿举起来。
噫——
小姑娘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她似乎有些诧异,转转小脑袋往旁边望了望,眸子亮晶晶的,很快又自顾自开心起来,张开小手想握住昼光,然后开花儿给她的漂亮哥哥看。
小猫儿的嗓音软绵绵的:“漂亮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少年人跪坐在地上,绛红色长衣垂落在肮脏的泥地,听见小姑娘的话,他压下心里翻涌成浪的复杂情绪,轻声笑笑,眸光清莹如许:“我想仔细看一看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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