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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热搜上的那个……?”安雅问得很委婉。
“是。”她点头,嘴角强撑着一丝礼貌的弧度,眼里却满是疲惫。
“乐观吗?”安雅又问。
垂眼,秦忆思摇头。
他们租的是老旧的筒子楼,没有监控,也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盛恩惠身上确实也是有伤的,但不一定与这次有关,法医还未出具报告。
盛恩惠丈夫在面对镜头时表现出的悲痛恰到好处,令人作呕。他一口咬定是盛恩惠突然跳楼,他听到声响立刻跑过来时,人已经跳下去了。他也承认他家暴盛恩惠,可那几天没有,不要因此让他来背人命。
盛国庆试过让孩子们撬开他的嘴,至今一无所获。三个孩子年纪也都小,不比赵兰秀的案子。
又打车去小区现场勘查、走访到很晚,她才叫顾渊穆来接她。这里太偏,根本不好打车。
秦忆思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也毫无食欲。上车后,她就疲惫地靠进座椅里双眼紧闭,连打招呼的话都没有力气说。
即便闭上眼,她的大脑却没有停止工作。
所有走访的内容在被高效拼合、提炼,她试图找到一个哪怕是很微小的突破点,让恶人能得到应有的结局。
顾渊穆也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更没有再问她吃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坐着,行驶在高速路上的车很安静,却足够是有陪伴感的港湾。
中途,脑袋乱糟糟的秦忆思终于忍不住,睁开眼。
她从包里翻找出耳机戴上,打算用音乐打破那些不断重复播放的片段,让大脑能有片刻的休息。
再看手机时,几天没有联系的芊芊发来了几条语音。
将音量调大,秦忆思点开播放,又合上眼。
“思思,你还好吗?”
记忆里一向开朗豁达的人,此时却是低落的。
“我看到了那篇报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整个人浮在了空中。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为什么家暴的受害者还会被乱扣帽子——说她一定生活不检点,才会被丈夫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动手。”
“我毕业于国内最好的传媒院校,从大一到现在这么多年,这种社会热点出现时,学生们会激情转发评述观点,但所有的老师仿佛都在朋友圈里失踪了。”
她叹气,语音里出现数秒的空白。
“这是最好的传媒学校啊!我不理解……我想也许他们不发朋友圈吧,但他们又会在歌颂祖国、记录家庭瞬间的时候出现。”
“我不是说这两者有冲突,只是,我突然觉得一个师弟说的很对。学新闻和做新闻是两码事,怀有热忱的人终究会离开,明白一切都只是梦想。”
“我们对真相畏畏缩缩,对恶意避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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