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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一一从三人脸上看过:“关于离婚分割问题,你们还有什么要交涉的吗?”
“不用,按照原计划,一次性给我五万,后面每个月再给我一千三。”陈彪摸摸下巴,吊儿郎当的垮裤下是一双脏兮兮的人字拖。
黝黑的脸上,他一双眼浑浊中透着贪婪:“两个孩子归她,但我想看随时都要看。”
什么时候有说过一次性给他五万?
他有什么脸要五万?!
秦忆思只觉得自己血压飙升,没有来得及吃早餐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甚至有反呕的架势。
深吸一口气,她打算平复情绪,再好好谈判。
然而,下一秒,她的眼前就闪过一个身影。
陈招娣箭步绕过秦忆思,灵活地蹿到陈彪面前。现在孩子营养好,她已经比瘦矮的陈彪,矮不了太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民政局的大厅里回荡。所有的一切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又迅速恢复正常时间——只是所有人都立刻望了过来。
“你有什么脸还找我妈要钱啊?”陈招娣停在空中的手,机械攥了攥,缓解麻意,“你算什么男人?!我看到你我都恶心!我真希望没有你这个爹!”
在陈彪偏过脸的沉默中,赵兰秀反而先反过来大声叫停:“招娣,那是你爸爸!”
“什么爸爸?他给我起名招娣的时候,有想过我是女儿吗?”陈招娣的眼睛通红,每一个字都从后牙死咬着出来,“我在为一个三块钱的作业本心疼为什么不是两块的时候,他居然还想找我们要那么多钱!我……我……”
她急需大口呼吸,但也再也组织不出语言。
一时间,陈彪的沉默、赵兰秀斜坐在一旁的呜咽,和陈招娣咬牙的气愤混杂在一起。再亮堂的大厅,也被压抑填满。
是复杂的,包含着多种情绪的暂时卡顿。
不方便插手家事的秦忆思,这才插入对话,声音很冷:“这五万我们之前没谈过。”
陈彪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捻开,又慢慢推回去。他黝黑的脸上,隐隐还留有红印。
“我不要了,一千三也不要了。”良久,他沙哑道。
再抬眼时,他第一次在秦忆思面前不再吊儿郎当:“签字吗?我该在哪里签,趁我还没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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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办案往往办的是人性,案子的结果往往难以准确预料。
离婚登记后,秦忆思将赵兰秀先送去上班,又将陈招娣送去上学。
路上,陈招娣难得主动和她搭话:“刚刚……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
褪去在特定情景下的爆发,她仍是个孩子。
“没有,我是觉得你很勇敢,做了我曾经没有勇气去做的事,”秦忆思在红灯前停下,很真诚地转过头,看向她,“虽然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听到,类似于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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