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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他拿着手机,沿着长廊相反的方向走。全然不顾身后半打开的木门,和木门内笑意正浓、若有所思的老人。
大步流星,步速比来时要快上许多。
按上电梯按钮,一直停在这层的电梯门被打开。
在程序设置的女声播报中,他听到秦忆思的应声:“好。”
隐约还带着哽咽。
心如同被连根拔起,扯动着所有的感官。顾渊穆的手指收紧,这是他很多年没曾体会过的慌张。再利益锱铢必较的人,也会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一定要亲眼确认她的安慰。
但他不善于表达这样的情绪,声音冷静地细细询问。
只是聊了几句,顾渊穆听见她压抑的惊呼。
在这一刻,他眼前光滑的电梯门上,仿佛回闪过她在雨夜中抱紧他时的颤抖。
电梯门打开,顾渊穆听见外面一声响亮的雷声。
是从天边炸裂开的,也是心底镜面碎裂的声音。撕裂、疼痛,或是其他的什么辛辣苦痛感,都在裂缝中疯狂滋长,冲入云霄。
他有一瞬很想告诉她,你可以崩溃地尖叫,也可以大声地哭泣。
为什么一定要压抑自己?
“思思,没事的,冷静下来。”可他还是沉声如此道,“记住,不要停车,更不要下车。”
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让他无法慷慨地表达情感,即便他意识到自己心底的变化——
无法忽略的,爱意汹涌。
但他何尝不是最后也一并压抑住了?
他们本质上,是相同的人。
身后,楼上的房间里,老者拿起茶杯,缓慢地品着。
陆让默数几个数字,仍未见到人影。
大约猜到顾渊穆不会再回来,他拎起未曾打开的公文包,朝简老先生浅鞠一躬:“抱歉,简老。事出有因,如果有机会,我们下次再聊。”
这是他第一次见顾渊穆在谈判中突然离开。
当然,陆让并不惊讶。
再会带着面具行事的人,也逃不过爱的侵蚀与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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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穆怀里一轻,才堪堪回过神。
如果说他从庄园出来时,是心慌和心疼的。那么在与秦忆思的车合流时,他是疯狂的。
他紧盯着她的车,生怕一个不留神,她会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好似万劫不复。
他甚至从始至终,都没让陆让来开车。在这种时候,他只信任他自己——就算是车速提到最快,他也要救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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