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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着下巴,江文惜若有所思,纤细的胳膊立在半抱着的小臂上。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吗?”她没有直接回答。

“高尔夫、马场,拍卖会、画廊,”秦忆思声音轻柔,“这是你们的世界。”

她不卑不亢地望着一桌之隔的人,带着笑意的语调里,听不出第二份意思。

“是吗?”江文惜拿起桌上的咖啡,“那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漂浮于这个地方之外?”

看着她小口喝着咖啡,秦忆思一手把玩着半透明的黄色玻璃吸管。

漂亮的琥珀色,在她的指尖,偶尔折射着光。

“也许你漂浮在这个世界之外,反而是站在地上。”她道。

白瓷杯与桌上的瓷碟接触,细微也清脆。

江文惜凝视向她:“你很有意思。”

对此,秦忆思只是自若地耸肩:“也许是因为我叫忆思。”

笑话很冷,却也让这个逐渐不适合在这里提及的话题,用傻子般的诙谐,轻易地翻篇。

江文惜出生于书香门第,往上数几代,都是读书人。她的父亲早年结识霍庆贵的父亲,经不住各种劝诱,随他也开始做酒楼生意。

后来实在是没有这方面头脑,生意惨淡。但也好在仅是副业,仍尚有饭碗可以糊口,又回归在学术研究和教书育人上。

所以霍庆贵和江文惜即便年龄相仿,但他们除了年龄以外,没有半点相似。

一个是传统酒楼生意下野蛮生长的二世祖,一位是从小书院浸泡看遍世界古今的文静乖乖女。他们因差异而互相吸引,也因差异走向婚姻的灭亡。

坐在方桌两侧的人,都因秦忆思装傻的这话莞尔。

但气氛并没有就此变得轻松愉快。

一楼突然传来几声拍掌,在半空的三楼,听得也真切。

原本小声的交谈,也在这之后,渐渐更弱了下去。

三层小楼的二、三层都只占一半,用木质栏杆和一米五高的玻璃做保护。

“这是我女儿的小学和聋哑学校合作,开展的共同创作展览。一会儿,会在这里举行一场拍卖。”江文惜起身,走到栏杆旁。

她向下望着:“你觉得他们是真的支持公益事业吗?”

秦忆思随着她也走过去,垂眼看着聚集到一起的人群:“但至少他们做了,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所以你回国,也只是‘想做’?”江文惜偏头,看向她。

在秦忆思平静的目光中,她抬肩:“别误会,你那次救一对母子的事情,我有所耳闻。”

望进江文惜的眼底,秦忆思停顿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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