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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沈月溪,柔弱的女子此刻格外认真严肃,林季白微动喉结,别开眼睛,“夫人,汾东是我的故土,我从未想过离开,更无背叛裴将军之意。请原谅我方才的放肆。”
沈月溪认认真真地看着林季白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回头与她对视,眼里的迷茫已经散去,少年郎的目光坚定而清澈。
她缓缓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将大袖中的画卷拿出,递给林季白,“这是你二哥从前作的画,如今我将它赠予你,且寄一抹相思。林三郎,我来看你,还因你我皆是被家人所护之人,所以……莫要辜负了家人舍命相护。”
“夫人……”林季白轻轻唤了一声。
沈月溪对着他浅笑了一下,重新带上帷帽,“我不便久留,今日就此别过,希望日后还能在将军府看到你。”
林季白跟着站起身,“我送夫人。”
他默默跟在沈月溪的身后,将她送到了门口。
木门“咯吱”一声打开,就见到同是一身苍色的裴衍洲立在屋檐下,也不知来了多久。
沈月溪乍一见他,竟有了一点心虚,忙上前笑道:“郎君怎来了?”
裴衍洲淡淡扫了林季白一眼,当着他的面便牵起沈月溪的手,“我来接你。”
林季白看着那强势的男子体贴地将沈月溪抱上马车,直到他们走远,他还愣着,过了许久,方慢慢展开沈月溪所赠的那幅画,落款之处写的是姚仲青的名字,可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石榴花下的红衣少女。
少年慕艾,情窦初开时,心悦沈家女的从来不止姚仲青一人,林季白低头笑着,眼眶中的泪却是一滴接一滴地在画上晕开——
若是沈月溪不来,林季白其实已经准备南下投奔扬州的宇文渡,可在他满心麻木之时,偏偏她来了。她于他或如沙漠中的旅人看到海市蜃楼,明知不真却是前行的盼头。
林季白擦了一把眼泪,心中的戾气散去不少,他确实不该怨恨裴衍洲,毕竟裴衍洲或许心存利用,却也保住了他的性命,他如今的仇人唯有姚潜!
并不知道林季白所想的沈月溪不敢吱声地与裴衍洲一帘之隔,马蹄声平稳,夏光明媚,她卷起挂帘,忽地笑开:“衍洲,这好像当初你去姚府接我的光景。那时你来接我,我是真的很开心。”
女子的话里多少带着些讨好,裴衍洲瞥了她一眼,“我竟不知阿月还藏着姚二郎的画作。”
沈月溪微微一愣,小心问道:“你……隔着墙也能听到?”
裴衍洲并不告诉她,自己是一路尾随,甚至躲在屋顶上了听了全部——虽然那副画让他心有介怀,可是他亦是高兴的,只因沈月溪言语中的维护。
沈月溪轻咳了一声,“只是昔日随手收藏着。”
她将那幅画送出,也是怕日后裴衍洲看到,落得同那块玉佩相同的命运,不如赠给林季白。
“往后不要离外男这般近了。”裴衍洲淡淡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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