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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架住的林季白格外从容,他对姚潜说道,“你不妨回头看看,谁才是插翅难飞?你同我回汾东,在阿娘的坟前说清楚。”
姚潜猛一回头,才发现公孙陌的军船不知从何涌出,反将他的船团团围住。他阴沉着脸,看向林季白,当初在姚家时,他便觉得三子最叫人头痛,果然如今挡着他的道的便是林季白。
他看着姚伯苍与林季白的目光冷了下来,方才的热情全然转为无情,对林季白说道:“命他们投降,否则我便杀了你。”
林季白一脸苍白地扯着嘴角,“我是你的儿子,你拿我去威胁裴衍洲的下属,不显得可笑吗?你也不想想,我一个奸细之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姚潜的脸愈发阴沉,他因领兵之人是姚伯苍与林季白而大意上当了,不过这些水匪本就是陆霄的人假扮,死在裴衍洲的手里,能叫裴陆二人之间结下怨恨就足矣了——姚伯苍是会念父子之情的,活不活无所谓,然而林季白却不一样,甚至会反过来算计于他,今日他必须将林季白的命留下。
姚潜抽出佩刀未留半点情分就要杀了林季白,姚伯苍猛地发力,一脚踹开自己身后的水匪,以背挡住了姚潜砍向林季白的那一刀,手中的刀却是解决了把刀架在林季白脖子上的水匪。
姚伯苍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弟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忍着痛便转身对上姚潜,苍白着脸说道:“我们是你的儿子。”
“那又如何?”姚潜毫不在意,“你们不过是汉女所生的杂种罢了。”
眼见着公孙陌的船已经逼近,再不逃便迟了,姚潜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将刀飞入姚伯苍的胸膛,弃船跳入长河之中。
那些水匪没了领头人,犹如一盘散沙,一片混战之后便全军覆没。
周围是将士获胜的喜悦之声,林季白却是颤抖着身子,扶住浑身是血的兄长,“大哥,军医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然而姚伯苍的眼前早已是苍茫茫一片,他感叹着,自己果然没有二弟与三弟聪明,还好,林季白没有事,他伸出手摸了摸林季白的脑袋,只是笑道:“你阿兄我从小不听阿娘的话,你看就出事了,还好你没事……”
林季白这一次没有推开他,然而一直走在林季白前头的兄长那只手却是掉落了下去,再不会将他的头发摸得乱糟糟了……
天下局势不明,汾东城内的氛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但当长河水匪得以治理的消息传来时,城内的商贾与百姓依旧欢欣鼓舞。
公孙陌前来将军府复命的时候,林季白称病没有跟过来,与此同时,沈月溪亦收到了林季白想要她前去探望的消息。
对方虽只是束发少年,但她一个已婚妇人单独去见,似乎并不大适合,沈月溪原是想拒绝的。
只是她听到姚伯苍战死的消息时,又生了犹豫——接二连三失去亲人的打击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她虽不知道林季白为何要见她,可若是能将一个绝望之人拉回来,她便去见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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