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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溪回到厢房里,便借口不舒服独自锁在屋里,她心跳加速地从袖管中拿出姚仲青方才塞在她手中的纸团,她一点一点地展开那张纸,见到纸上的字时,面色陡然苍白下来。
她紧紧攥住袖子,恨不能立刻去寻沈南冲,可直觉现在贸然去寻沈南冲并不妥当。
她稳住了心智,揉着自己的额头,回想着先前在前厅的那一幕,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姚仲青为何不直接去寻她阿耶,岂不是更能解决问题?周伯也很奇怪,明明从前他从不会管她与谁见面,今日他对姚仲青的态度太过诡异……
沈南冲回来时,一听说沈月溪身子不舒服,果然特意过来看望她。沈月溪披着罩衣,将喜枝打发到门口,将姚仲青递给她的纸条转交给了沈南冲。
沈南冲看到纸上的字,面色也跟着一变,这纸上写了一句话:“河东崔恕与汉阳张丛行联军十万,绕豫州而上,三日内攻打汾东。”
若从河东直取汾东,中间尚有洛阳、洛口相隔,然后从豫州绕行攻打汾东,却有些猝不及防。只是河东崔恕刚得了军权尚不稳定,汉阳张丛行一直对京都虎视眈眈,怎么就突然绕道要攻打汾东……
“何人给你这张纸条的?”沈南冲压低声音问道。
沈月溪道:“是姚二郎。”
沈南冲神色凝重,姚府一直被他派兵暗中监视,姚仲青在汾东交往简单,又是如何能探到这样的军报?若是姚仲青的父亲姚潜将这样的消息递到沈南冲手中,他反而不奇怪,然而这纸条从姚仲青手里出来便叫人深思了。
若这是假消息,姚仲青通过沈月溪来传递是为了什么?让她从青州叫回裴衍洲?但三日的时间,裴衍洲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若是裴衍洲收到这样的消息,必然会先将汾东放一放,坐稳青州再另行安排。
若这是真消息,汾东留守兵力五万不到……沈南冲这会儿倒宁可这是假消息。
“阿耶,姚二郎今日看上去很怪……”她想着按姚潜与沈南冲的关系,应当是姚潜告诉沈南冲才是,这般一想,事情便更古怪了。
沈南冲眯着眼睛,思忖摆在眼前的棘手问题,过了许久方道:“这事你莫管了,阿耶会保护好你的。”
沈月溪心里的慌乱始终没有下去,说道:“阿耶……奇怪的不止姚二郎,还有周伯。”
她将晡时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沈南冲听,沈南冲不以为然道:“周伯自小护着你,他防着姚仲青也是正当。”
沈南冲想了想,对沈月溪说道:“姚潜恐有问题,故而这姚二郎亦不可信,若是姚二郎再来,你只管将他拒之门外。”
沈南冲走后,沈月溪仍想着姚仲青当时的眼神,那眼神中的焦急不似作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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