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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冲并不为难她,开口道:“你去吧。”
梁世明捋了捋自己的长须,望了一眼沈月溪匆匆离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一直盯着沈月溪看的梁伯彦,道:“我这次也是奉圣人之口谕,特意前来汾东看望沈兄的。”
沈南冲手中的酒杯未见停,只漫不经心地应了个:“哦?劳圣人惦记了,还是梁兄好,梁家长女如今是宫中贵妃,梁兄也是做国丈的人。”
“圣眷素厚,我亦是诚惶诚恐。”梁世明谈及长女,春风满面。
沈月溪并不知道膳厅内的暗潮汹涌,只想着该如何叫沈南冲拒了梁家的提亲,若是梁家父子失了仪、丢了脸,是不是就无颜在汾东待下去了……
她忽地想起入秋前南方来的商贾送了两棵巴豆树给沈南冲,说是能外疗疮疡,破积解毒,只是不能食用,会引得腹泻不止。沈南冲便将那两棵巴豆树栽在了后院里,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
她心乱如麻,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又急匆匆地小碎步跑到后院,硬是摘下了开在枝头的巴豆花,只她一转身便惊了一跳,神情淡淡的少年双手负背就站在她的身前。
“阿、阿兄……”她有些心虚地喊道。
裴衍洲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稀疏的巴豆花,又慢慢望向她的眼底,没什么起伏地说道:“这个无用。”
第十五章
“什、什么?”
清冷的少年比她高出许多,此时他们离得过近,沈月溪突然便生出了压迫之感,心跳得厉害,不自觉地便朝后退了两步。
“弄残还是弄死?”裴衍洲面无表情地问道。
沈月溪正紧张着,全然未听清他的话语,只睁着一双眼睛,迷茫地看着没有表情的少年,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阿兄,在无用后面又说了句什么?我未听清……”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死”字,是她听错了吧?沈月溪小心翼翼地看向裴衍洲。
裴衍洲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要巴豆果实才有效用,我这有巴豆晒干碾成的粉末。”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药瓶,冷白的手指握着瓷白的瓶子递到沈月溪的面前。
沈月溪自然地伸手去接瓶子,不经意之间,便触到了少年的指尖,看着清冷的少年指尖却是意外的温暖,比春日暖阳更多了两分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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