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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兰忙上前扶住她,笑道:“回沈娘子,这里是蓬莱殿。”
沈月溪依旧是一脸迷茫,蓬莱殿是历来帝王歇息的那个寝殿吗?
安兰原是官宦女子,家里遭奸人所害后沦落风尘,得裴衍洲麾下女将崔瑛相救。崔瑛见她机灵,便将她带在身边悉心培养,这会儿裴衍洲缺个能文能武能照顾沈月溪的人,索性将她要了过来。
她素来玲珑,对上沈月溪的茫然,立刻解释道:“那日娘子在梁家晕倒,便被圣人带回宫中静养。娘子已昏迷十日了,圣人一得空便过来陪在娘子身边。”
沈月溪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安兰口中的圣人指的是齐帝亦或是裴衍洲?
她暗暗地打量向安兰,眼前的女子容貌温和,姿态端庄,看着平易近人,但是行的并非京都之礼,显然并不是齐宫旧人。
“不知……这位娘子如何称呼?”沈月溪轻轻柔柔地开了口,她的声音本是清脆的,只是昏迷过久染上些暗哑。
“娘子唤奴安兰便可。”安兰一边答着,一边将药端过来,“娘子先喝药。”
沈月溪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怔了怔,忽地苍白的面颊泛了些许桃花红,也不知是不是病糊涂了,她的脑中一闪而过男子压着她以嘴渡药的模糊画面。
她偷偷瞄了安兰一眼,这般羞人之事到底问不出口,只接过药,熟练地一饮而尽。
待她放下药碗,眼前却多出了一道男子劲瘦的腰身,磊落的白玉腰带扣在玄衣上,勒得男子身板犹如未出鞘的刀,与他腰间挂着的两柄刀浑然一体。
沈月溪猛地抬头,果然裴衍洲不知何时已经笔直地站立在她的面前,他毫不避嫌地坐到了她的床榻上,将药碗递给安兰,淡淡说了两个字:“出去。”
安兰自是顺从地出去了。
裴衍洲又从怀中掏出一包蜜饯,也不容沈月溪拒绝,拿出一块杏脯便硬塞到她的口中。
沈月溪不及委屈,便又愣住了,她在闺中的时候最爱吃杏脯,只是京都贵女嗜甜,连带着京都一带所有的蜜饯小食都甜得发腻,吃不出原本的味道,与汾东的味道截然不同。
嫁入梁家后,她便也渐渐不吃杏脯了。
口中的杏脯酸中带甜,是她记忆中汾东的味道——
那会儿她与喜枝坐着马车穿过了数十条街,只为吃这一口蜜饯。每次归家时,沈南冲便会唠叨她不带侍卫便出门,而她笑着将杏脯塞入她阿耶的嘴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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