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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说完江西武鸣的科举舞弊案之后,告发他,便是同陈氏同流合污,联手迫害庶族。
谭廷看了一旁的项宜一眼。
可若要他蒙蔽陈氏,出手相护,只凭顾衍盛一面之词吗?
这倒也罢了,但他看向顾衍盛,想到他刚才的那番话与那声轻笑,便也不欲助他护他。
谭廷没再继续坐下去,径直起了身。
他目光肃然落在顾衍盛身上。
“谭某既不会告发你,亦不会助你,但有一言,谭某必须要讲。”
顾衍盛抬了手,笑道,“谭大人请讲。”
谭廷做不到似他这般轻松含笑,反而眉头越发压了下去。
“世庶两族之间本不至于此,是何种原因导致近年两族矛盾陡增,尚且未知,若是贸然挑动两族矛盾,朝野动荡,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谭廷少有疾言至此的时候,话音落地,房中肃然一静。
项宜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不由想到了从前。
从前父亲在的时候,确实多半站在寒门的立场上言语,但是父亲也从不是打压世族的做派,毕竟这些世族,也是从一个一个的寒门慢慢崛起,世族与世族也不可混为一谈。
她不晓得父亲为何给她定了世族谭家的亲事,可那时候,世庶两族联姻本是常事。
只是就像谭家大爷所言那般,近年两族关系才急转直下。
若是父亲泉下有知眼下这般情形,不知欲如何看待?
房中一时间没人说话。
顾衍盛在谭廷的疾言中,嘴角的笑意缓了一缓。
他越发正经地看了这位谭家宗子几息,点头起身,跟谭廷道了声谢。
“谭大人的话,顾某听在耳中了。”
他这般说了,谭廷自然不会多言。
他只是冷着的脸色无有一息和缓,沉声道了句,“谭某言尽于此”,便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目光落向项宜,他嗓音自己都未曾察觉地缓和了下来,可嗓音仍旧闷闷。
“随我回家吧。”
项宜在这话里微顿。
她有些不甚明白他的意思。
他没有告发义兄,她很感激,可她确实骗了他。
他若要休妻,她无话可说......
但他道回家再说的意思,是另有处置?
不论如何,项宜坦然接受。
谭廷见妻子没有准备留下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他刚要抬脚带她一道离去,却见顾衍盛一步走上前来。
他嘴角仍旧挂着让谭廷不甚喜欢的笑意,侧身挡在项宜身前。
“谭大人,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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