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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是枕着我的腿睡,我被压得不大舒服,想起身换个位置,可刚一睁眼,便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窗边。”
“他……他似是看了我一眼,又好像没看,紧接着他推门进来了。”姜辞顿了顿,“我没敢叫醒姜云,把人用被子团了团,推到床底。因为我不知他有没有看见我,只能继续装睡——因为害怕,我把被子蒙过了头,把呼吸放到最轻,然后……然后他过来掀了我的被子。”
江逾明轻轻地拍她后背,语气不变:“后来呢?他做了什么?”
姜辞很艰难地吐了一口气,不堪重负似的靠进江逾明怀里,一字一字地吐:“他没做什么,掀了之后,就走了……”
“所以之前夜里睡不着,是因为经常想起这些事吗?”
姜辞看着床幔,半晌才道:“也不会经常想,只是那段时日,刚嫁进侯府,对周围的环境很陌生,就会害怕。”重生之后,就睡得比较好了,因为对周围都很熟悉,“其实只要晚上听不到不异常的响动,一般不会记起从前的事。”
说完这事,江逾明感觉姜辞又出了一身汗,他把被褥松了松,把她整个人挪进怀里:“今晚听到什么了?”
“……脚步声踏过房顶,我听得多了,对这个声音很敏感,一有声音就会心跳加速,而且,今夜更夫好像没有打更。”姜辞晚上睡不着时,会数更声,那会让她觉得方圆几里都是安全的。
江逾明感觉她手心都是凉的,轻轻吻她:“长笺在外面守着,还睡吗?”
姜辞想到他明日还要当差,摇头:“你睡吧,我看着你。”
江逾明没说好不好,弯腰把那本游记重新拾回来,油灯很暗,但今夜没这么多讲究,他靠在床角,给姜辞念故事。
故事不长,却很有意思,有勇士的险洞奇遇、有隐士的山中野趣还有义士的侠肝义胆。江逾明从前尚清谈,嗓音温润清朗如雨打竹涛,有种清新而又安定人心的力量。在这清润的声音里,姜辞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像是从未遇过惊涛。
这夜到后来,日光点点洒上窗纸,江逾明念到“由山以上五六里,见有一穴窈然……”,怀里的人才把头靠在他肩上,终于睡着了。
翌日,江逾明起身出门时,姜辞还在睡。
他叫云霜守在门外,莫让人打扰,才动身去都察院。
不想才出府门,马车行走不过二里,就被百姓阻住了去路——一群人围在巷口,似是在看热闹,他拨开车帘一问,长笺说,是附近打更的更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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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睡到午时才醒,用过午膳才记起,今日还要去一趟织簇坊。
昨日把尺寸送到织簇坊后,店家听说这褙子是太后寿宴要穿的,忙把她的单子排到了第一个,动作之快,到这会儿已经裁得七七八八了,今日请她过来,是来试穿的。
织簇坊的掌柜是宫里的太监,姓苗,听说当年三皇子遇刺时,就是这位苗公公替三皇子挡了一刀,是以得了这个在长安街替三皇子做营生的差事,这也是为何人们总说,这家裁缝铺是三皇子关照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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