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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远怒不可遏,冲到赌场把掌柜打了一顿,还砸了半个赌场,掌柜自是气得不行,压着方远到方家,当着他们一家子的面,就说要剁方远一只手!
方刻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爹被砍手,和掌柜立了死契,说用五百两买他高抬贵手。
掌柜答应了,可方刻当然没那么多银子,他唯一能想到来钱的办法,就是自己走镖时学过的本事——到大户人家家里摸点东西,应当不难。
他犹豫许久,最后选定了一户人家,那是朝中大员的府邸,不过那大员风评不好,在百姓中诸多骂声,方刻便想,他这么做也不算是偷,顶多是劫富济贫,济自己家的贫。
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一辆马车慢悠悠地停在他跟前,里头的贵人没露面,只露出一节素手,给了他五百两银票,说是让他把一个小孩推进荷塘。
“哪户人家?”
岑嫂目光呆呆地回忆:“好像是什么左都御史,姓姜……不记得了,刻儿也没细说。”
杜衡却一愣,算了算时间,竟是姜夷如!难怪江逾明叫他来查。
“到底是个孩子,刻儿怎么下得去手啊,但那贵人说,不必淹死,寒冬腊月的,把孩子冻一冻就好,而且那荷塘水浅,淹不死人……”方阿娘搓着腿,反反复复地说,“推一下,死不了人……”不知是在说给杜衡听,还是说给她自己听。
杜衡从这番话里听出了别的东西——这幕后指使者一定去过姜府,否则不可能这么清楚荷塘水深,而且只是“冻一冻”,这话听着,不像是冲着要命去的,倒像是提醒……
“阿刻用五百两换了阿远一只手,阿远吃了教训,也不再去玩骰子,家具铺子虽然开不下去,但手艺没丢,我们一家就靠做些木工讨生活……后来阿刻有了大出息,在大理寺谋了个差事,做狱卒,能领俸禄,好赖名头响亮,日子又好起来了……”岑嫂说着,眼底透出欣慰的笑意,可是没过多久,笑里渐渐漫上悲伤。
“后来一日,我和他爹赶着送一批家具去东家,不想太着急,从拐角出去时冲撞了贵人车驾……贵人的马惊了,膘肥体壮的,把我们的家具踩得稀烂,混乱间,马踩上了阿远的后背,生生把阿远踩死了!”岑嫂眼里满是恐惧,“我们想报官,可那人是朝廷命官的大公子,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还说随我们报官。”
“当时我都哭愣了,后面听人说才知道,那人的爹在朝中很有势力,就算我们去报官,京兆府也不敢管,说不定我们还会被抓起来。”岑嫂的肩慢慢下沉,对这段回忆不堪重负,“我们去过几次,都被轰出来了……”
岑嫂扣住木桌,指尖用力得发白,眼睛睁得极大:“直到前几日,阿刻下差回来,突然同我说,那个大员的公子因为杀人下狱了,他现在是阶下囚,必死无疑,反正都是死,死在谁手上不是死?能死在阿刻手下,也算他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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