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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湿纸巾擦了两遍,终于把两个人手上的中草药味给擦干净了。
高甜放开宁曜的手,又递给他干净纸巾,示意把手上的湿意擦一擦。总不能把湿意残留在身上,那样不太舒服。冬天的时候,手还是时刻保持干燥比较好。
高甜手上还残留着方才握住宁曜手的感觉,嘴上跟着说:钟千碧的事情没有隐瞒过你,你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其实,我远没有我像你之前描述的对钟千碧的感觉那么简单。她给我带来的影响,也远远比你知道的要深刻得多。
因为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青少年时期已经痊愈了的抑郁焦虑再度复发。现在病情应该已经比较严重了,我的心理状态不好,是我没有办法再对你进行诊疗和评估的最大的原因。我因为钟千碧患上抑郁焦虑这件事,只有我和裴教授知道,还有宋阿姨知道。我爸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宁宁,裴教授不仅仅是教过我的老师,当初我的病症,也是在他这里治好的。
既然决定和盘托出,高甜就没有再隐瞒什么了。
宁曜的手指节其实很修长,但指腹很柔软很细嫩,就像是竹子刚刚冒头的尖尖,特别挺拔,像新生的希望。
运动了这么一段时间后,高甜刚才都摸到他指腹长茧了。手上也有了不同于过去的力量。
这实在是一场颠覆性的对话。
医生向自己的病人吐露他的脆弱他的隐瞒,将从未对外人说起过的事情说出来,这在心理学科里是根本不被允许的。
至少,过度的自我暴露这就是不应该的。
可他们之间的病患关系已经结束,为了不影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场吐露又是必然的。
揭开伤疤的那一瞬间,高甜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痛难堪,她只是在想,或许老爷子是对的,老爷子让她把这些话说出来,她没有抱着太大希望的说了,可得到的结果,至少就目前来看,就她自己而言,并没有太难受太困难。
可宁曜会给她的反馈是什么,高甜真的猜不到,也难以猜测。
高甜这时候甚至在想,她和小孩做知己,这样的一种于她来说很陌生很难得又仅有的亲密关系,可能真的给她带来了一些治愈。
高甜说完,就安安静静的坐着,给足时间给宁曜消化反馈。
她面色平静,是真正的平静。心头笼罩多日的愁绪好像消散了一些,至少面对宁曜的时候,再没有之前那种隐瞒他的难受,那些足以压垮她的自责懊悔,竟也神奇般的消失了。
高甜微微垂目,目光被自己身上的衣摆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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