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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莺莺一年就在长乐坊跳一次舞,偏偏这么巧,他今天就出现在长乐坊,说不是为了甄莺莺,骗谁呢。
顾长於淡淡扫了眼她摆在桌上不安乱拨弄的小手,“手怎么伤了?”
顾时宁一愣,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如葱白纤细的食指之上,咬痕醒目。
那日顾长於的缠情蛊发作,给他喂血时的咬伤还未好全。
她将手缩进袖子里,一阵心虚,应该没有露馅儿吧。
顾时宁老老实实地说:“被狗咬的。”
她还抬脚轻轻踢了踢一旁默不作声趴着的大白狗,“小白,让你咬我,白眼狼。”
小白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委屈地发出‘嘤’的声音,你脏我。
顾长於若有所思,静静盯着她的脸看,眼眸沉沉,似能把人看穿。
指尖咬痕的形状,分明不是狗能咬出来的,倒像是——被人咬的。
他没再追问,只是放下手中的白玉盏,“走罢,送你回家。”
顾时宁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我和顾钰衡一起来的,得等他一起回。”
话还没说完,一个精瘦的小厮来到雅座区域,四处张望。
见着他们桌边标志醒目的大狗,走上前,“姑娘,有个公子托我传口信儿。他碰着刚才的相扑手,跟他们一块回道馆切磋去了,让您自个儿先回去。”
顾时宁:“......”
长乐坊三楼正对舞台,视野极佳,明亮宽敞的包间内,一名男子凭栏站立,深色的锦袍上绣有金线勾勒的蟠龙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尊贵之气。
此人正是当朝太子,萧晏。
他远眺舞台之上,甄莺莺姿容明丽,当真称得上陈思王笔下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洛神在世。
萧晏目光移至一楼雅座里两人一狗离开的背影,很快挪回视线,重新落在台上,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顾大人带孤来看美人,自己倒是先走了。去查查,他身边跟着的是哪家姑娘。”
身后恭恭敬敬站着的侍卫低头接令,“是,爷。”很快退步出了雅阁。
萧晏狭长的眼眸微眯,瞳孔倒影着翩然起舞的美人,脑海里却在想刚才小姑娘一脚踹翻高述的模样,像极了一只被逼急的小野猫,颇是有趣。他老子年纪大了,说不定就喜欢这样野的。
甄莺莺脚步微乱,除了她自己,没人看出来。
她精心准备许久的惊鸿舞,想跳给他看的人,走了。
甚至一眼未曾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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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宁揪着衣裙,不安地坐在马车里。
身边的顾长於闭着目,一言不发。
马车里绿釉莲瓣香炉燃着淡雅的薄荷香,袅袅青烟缓缓上升,又很快消散,化作空气中的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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