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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谈及分开四年的事,相较之下我的四年平淡简单了许多,无非就是学生时代的延续,不过是没有了他们三人在身边陪伴。
我转动着手里的咖啡罐子,抬头看着他,“其实,我见过你儿子。”
游乐园的那个小男孩,怎么看都有着小周独有的沉静,当时早该想到这点。见到夏伶就单想到她曾是丁煜的未婚妻,却怎么也拐不过弯来想想她和小周曾经的关系。
他显然有些意外,我简单跟他解释了一遍。
他惨然一笑,长长叹了一口气,“孩子上个月查出有血液病,以后可能都要不定期上医院输血了。”
我转着罐子的手不由得僵住,呆呆地望着他,震惊得一时间找不到语言安慰。
“还好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发育可能会比同龄孩子稍微迟缓一些。”他又补充,“阿昀,你不必纠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我,安慰的话过去一个月我已经听得够多了。今晚能见到你就是最大的安慰了。”他冲我扯出一抹笑,却笑得有点苦涩。
我拍了拍自己的肩头,“累了吧?给你靠靠。”
他一怔,旋即笑了,伸手搂过我的肩膀,将我的脑袋靠进他的肩窝,然后他歪头靠在我的脑袋上,“好久没有听到你说这句话了。”
“怀念了吧?悔不当初了吧?”
“后悔一辈子呢。”
我嘿嘿笑了两声,他默默搂着我的肩膀没再说话。
月明星稀,夜风凉凉,大海传来节奏舒缓的浪潮声,像一首平抚人心的曲子。
“阿昀。”静默良久后他低声开口道,我嗯了一声,稍微活动了一下脑袋,他却加重了手在我肩膀上的力量,“以后我可能都没法陪你一起走了啊。”
我僵了几秒,思考透彻他话里的含义,却忽然间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如今是一个孩子的父亲,而不再是当年的小周。不管他当初来找我是因为当年的愧疚还是余情未了,事到如今算是没法再进行下去了。相比起我,夏伶和孩子更需要他。
我轻轻点了下头,“嗯,你看,没你这四年我不也活蹦乱跳的。”
他轻轻笑了一声,我感觉到他在我的头发上亲了一下。
我把身子从他的怀抱里抽离出来,在椅子上坐正直视他,“可是小周,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儿子都有了也不跟我们吱一声。还有这事,好歹也告诉我们一声,虽然能力微薄,但没准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呢。”
小周一愣,随即收回了手,歉然笑道:“回头找个时间带你们去见见他。”
又坐了一会,天色已晚,我们便打道回去。
我突然想起还不知道小小周的名字,就问:“对了小周,你儿子是不是叫周大福?大福大利的大福。还是叫周生生?生生不息的生生。”
小周笑了,“夏伶管他叫周黑鸭。”
这是他回国后我见到他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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