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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霍酒词见纪从回如此模样,心生疑惑,这一列写了什么?她自小念书不假,倒还真没读过大胤的律例。
纪从回不说,裴知逸也不逼,反倒将目光放在了纪忱身上,“纪忱,你可读过律例?”
纪忱饱读诗书,如何会不晓得下一句是什么,咬牙道:“读过。”
“后头一句,念!”这一字,裴知逸蓦然加重语气。
虽是一字,却如泰山压来一般。纪忱被这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且那句话,是个男人都不会念,念出来便是跟扬起脸给人打耳光无异。
“你不会念?那好,孤替你念。”裴知逸掀开唇瓣,朗声道:“若是男子疯了或是一年不举,女子亦可上府衙提出合离,其余合离理由,斟酌人情即可。这条是三年前新加的律例,于去年年初在帝都试行,奈何并无一名女子主动去府衙诉求合离。”
他说后,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纪忱,纪忱面色铁青。
霍酒词眨了眨眼,原来他们大胤还有这样的律例。那她岂不是能主动休了纪忱,为何要等他给休书。
吃了不念律例的亏。她恼火地鼓起了脸。
一句不够,裴知逸继续道:“听侯府里的下人说,你几乎不在她房里过夜,过夜也是睡地上,那不就是无能。今日孤做主,准你们合离。你可有异议?”
“……”纪忱胸口不住起伏着,脸色憋得通红。
“不说话便是同意了。”语毕,裴知逸低头,颊边绽放一个浅浅的笑涡,“小医仙,你自由了。”
好半晌,霍酒词才点了头。她靠向他,柔柔地窝在裴知逸的怀里。这是第一次,她感受到了被人保护的滋味。
真好。叫她安心,也叫她贪心。
“她要走也可以,但她还欠我们侯府六万两银子!必须还清才能走!”王约素冷不丁出声,再次将厅上的气氛拉得剑拔弩张。
“区区六……”
“让我说。”霍酒词抬起脑袋,再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据,好心为王约素展开,“我写的那张字据,你的好儿子前两日已经给我了,至于这张,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同我借了三万两,若是半年内不还,你便得还九万两。”
霍酒词居高临下瞧着王约素,一改往日的顺从的模样。
前些日子,王约素借的钱大半给了夏维茗,剩下两万作日常开支,近来纪忱卖画挣了不少钱,她便将那两万连同男人送来的一万都给了夏维茗,所以侯府里根本没多少银子,拿五千都勉强。
听得纪忱将字据还给霍酒词时,王约素顿觉肝火上涌,再一看那借据,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往旁倒去,好在纪从回及时扶住了她,“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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