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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常常从燕遥知的棺材顶上游过,燕遥知实在无聊但是又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数一数今天自己脑袋上头到底游过去了多少条鲛人。
他轻巧地落在石屋外头。
与那条鱼只隔着一道单薄的石墙。
鱼身上的海水味很淡。
“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里没什么攻击性,甚至还十分弱气,可见说话的人底气不足。
也对。
燕遥知心里想着。
哪怕是海王,也没法让这颗星球一直处于汪洋之中,在他水淹世界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海水逐渐褪去,陆地重新冒头,而鲛人们也跟着海水的起落一道搬迁,慢慢地回到了深海,并且在人类的第三纪元来到之前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而海王也是,哪怕鲛人的族群最后消失,他也没再露过面。
没有了海王撑腰,还孤身来到陆地上的鲛人,就只是一个珍贵又脆弱的猎物。
燕遥知怀疑这个能灭世的强者或许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已经默默地死在了深海的某一个地方。
“没什么,朋友之间不需要说麻烦。”一个蚁族人说道,“您帮我们从弃神者手里救出了小祭司。”
“可现在那些人是追着我来的。”鱼的声音里满是歉疚,他觉得他应该跟蚁族人们分开,而蚁族人始终铭记他的恩情,说什么也要保护他远离奴隶主的势力范围。
与此同时,燕遥知也发现这条鱼虽然声气很弱,是个软绵绵的性子,但还是很能坚持自己的想法,细声细气地跟蚁族人来回拉扯。
可惜的是,蚁族人都十分固执。
何况这条鱼救了她们的小蚁后,她们都很愿意为了他献上生命。
气氛逐渐变得胶着。
燕遥知听了一会儿墙角,从麻袍上撕下布条,将自己双手和下半张脸都缠上。
他认为鱼和蚁族人没必要继续纠结下去。
缠满布条的手空握成爪状。
屋里的人们还自顾地犟着,非要对方听从自己的意见。
恰在此刻。
眨眼之间,那条鱼所倚靠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蚁族人看见一只缠满了绷带的手从破碎的石块之中伸出来,精准地穿过鱼蓬松的长发,掐住他的脖子。
鱼只顾得惊呼一声,便被那只冰凉的手从石屋里拖了出去,力道大得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脊椎或者脖子会瞬间断掉,而他也只是下意识地将本来在自己怀里的小蚁后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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