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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吃晚饭了。”
陆令晚这才惊回神来,却想起往日这个时候彦哥儿该下学了,去过爹娘屋里便早该来这儿的,今日却迟迟不见来。
正在此时,照顾彦哥儿的林嬷嬷就急匆匆走进来:
“三小姐,彦哥儿今日下学便是哭着回来的,闹着说明日不肯去族学。老婆子也不敢拿此事去打搅夫人,只得先报到小姐这儿来了。”
陆令晚听闻眉心一蹙,粗粗问了几句便随着婆子一起去了彦哥儿所在的东厢房。
待陆令晚将彦哥儿劝解好从东厢房走出来,仰头一望,天已黑沉了下来,薄薄的一层雾气笼罩着,滚了毛边的圆月挂在天边一角。
她仰头看着那温吞的月色,突然就止了脚步:
“木香,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必跟着了。”
“小姐……”
木香想要劝小姐些什么,却咬住唇,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陆令晚垂了眼,只漫无目的的向北走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要在哪里停下来,只是想这样走一走。
夜风往沁凉的脊背一吹,她停住步子,眼前是一座上了锁的宅院。
满墙的绿藤蜿蜒而上,墙壁间的风吹来,碧叶簌簌作响,灰白的墙皮儿裹着尘埃掉落。
这是旧时祖父的居所,她记得那个时候祖父是很疼他的。
听大人们讲,她还是小小一团的时候,就喜欢趁着祖父讲话时爬上他的膝头去捂祖父的嘴,祖父无奈的将她的手抓下来,轻拍了拍,说“囡囡乖”,然后父亲、母亲、伯父伯娘、姑姑他们乐呵呵的笑得一团和气。
往前走一步,忽的斜侧里一根长出的枝条,将腰间的香囊勾掉了。
她停了下来,缓缓蹲身想要去捡。捡起来,却不知为何指尖一松,香囊又掉进了尘土里。
她再次蹲下来,却没有去捡那滚进灰尘里的香囊。
脸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滚了灰尘的香囊上,已晕的斑驳一片。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脸,手上一片濡湿。她哭得再也抑制不住了,捂了脸,任由泪水肆虐而出。
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好像双腿都已经蹲麻了。
整个身子忽地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秋风都和缓了许多。她仰起头,挺拔的身影和他清贵熟悉的面容,是齐昭南。
她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
站起身,脚下却突然一个踉跄。她被那人抱了一个满怀,他的怀抱那样紧,又那样踏实而温暖。
他压着怒意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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