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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顾谨是不吃早饭的,起床就去上班了。
林珺也得工作,拿了杯牛奶,一块面包就要出门,到隔壁时顾民已经起床了。
“妈妈……”他站了起来,还是那头黄毛,可跟昨天相比,一副衰败样儿。
林珺说:“先不要废话,妈妈今天很忙,你送半夏去上学,下午五点半接孩子,然后来厂里找我,咱们边吃边说。”
小民倒是很听话:“好。”又说:“妈妈,专利我会寄信撤销,等我回去,也会把这件事告诉舅妈,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必须要她给你道歉。”
林珺看了大儿子一眼,说:“去给我送孩子。”
半夏背着小书包,给妈妈挥手再见完,张开手说:“走吧大哥,送我上学。”
这是要抱吗,顾民从来没有抱过小女孩,有点不适应。
而他一抱起来,小女孩给他扣了个帽子,并问:“大哥,你能看见下楼梯吗,你认识路吗,你会不会下台阶,要不要我扶着你?”
反客为主呀她,顾民说:“这原来是我的家,我认识路。”又说:“那时候还没你呢。”
可半夏分明记得妈妈说过,他是个瞎子呀,她只想给他戴帽子,并不想让他抱的,不过算了吧,看他走得很稳,她就不说啥了。
顾谨是在九十年代的出国潮中,仿如凤毛麟角般,逆潮归国的少数人之一。
他有他的理想,而用林珉的话说,也叫叫不切实际的乌托邦。
但他的观点非常准确,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顾民的尴尬,是的,他并没有混入红国的主流世界,只是蜷缩在由移民组成的,一个小一统的圈子里。
父亲一针见血歘了顾民那层伪装的皮,让他难堪,无地自容。
他也看到了,国内确实有很多不足,但并非曹桂形容的那样,充满动荡和凶险,甚至,那些训练有素的武警,一场利落的枪战让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现在于舅妈,已经没有原来那种亲昵的,像母亲一样的信任了。
可他依然没有把舅妈和专利扯上干系,仍然觉得她是被人利用或者陷害了。
此时反而在想,到底是谁利用,并陷害了他和舅妈呢?
这时半夏提醒说:“大哥哥,我已经到了,你可以走啦。”
顾民放下她,问:“要是我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半夏并不看他,挥手说:“你快回家吧,小心看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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