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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灵挽住她的手臂,声音欢快,“好久没来,你们这摆件换了不少。”
领路的范娘子隐晦又紧张的看了一眼南欢的面色,恭敬的笑道:“半月前有位公子砸坏了些东西,这便换了新的来。”
宋灵好像根本没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南欢收回目光,“我看不仅是东西换了,好像还有些新人?”
她匆匆一眼瞥过去,这一群人中有老有少,不过最年老者,也就三十出头,其中不止宋芸一个熟面孔。
范娘子赔着笑说道:“咱们这地方也不怕您笑话,只要大理寺刑部御史台的大人们一开张,教坊是永远不愁新人的。”
凡是大案,要案,主犯或许只是一人一户,但相牵连的绝不止一人两人。
男丁倒还能一死图个轻快,女眷活着,却比死了要痛苦的多,一辈子都是贱籍,卖酒卖皮肉换来的钱财全让教坊收走赎罪,生下的女孩还要继续生生世世做教坊的摇钱树,没个尽头。
其实也不止教坊,不比宫中到了年纪会把宫女放出宫。世家大族的家生子,家伎亦是如此,生生世世为奴为婢。
南欢沉默不语跟着范娘子进了房间。
范娘子跪地又给两个人磕了个头,“两位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准备。”
很快进来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女童,手中端着盘子与酒水,挨着桌边放下,小心翼翼的为二人倒酒。
宋灵挡了一下女童的手,从她手下拿出酒壶,“我来倒就行了,你下去吧。”
小童退了出去,房间中又剩下两人对坐。
宋灵给南欢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身体不好,喝些茶水罢了。她们这里的茶一般,你将就一下吧。”
南欢捧着茶杯暖了暖掌心,“来教坊喝茶算什么饮酒作乐呢?今日殿下带我来便是为了让我见方才那些人吗?您想要她们离开教坊?”
官伎按例是不能赎身的,可对于权贵来说,想要一两个官伎脱籍并不是难事。
宋灵饮了一口酒,“看来我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成王败寇,这样的道理我懂。我那位大哥哥死也就死了吧,他不够聪明,女儿生的也蠢。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孩子姓宋。真要落到这般境地,我的确有几分不落忍。”
“殿下将我想到哪里去了,您以为我还在妒恨宋芸吗?”
南欢莞尔一笑,“我还不至于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
宋芸的确曾给她带来过很大的伤害,但南欢不认为缘由与过错在这位郡主身上。
跟她订下誓言的人,背弃誓言的人,负心于她的并不是宋芸,而是魏玉。
即便没有宋芸,魏玉有了攀附之心,总会有苏芸,柳芸。
这位宋芸不过跟她一样是被魏玉所负的倒霉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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