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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南家时,她哭得撕心裂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时之间便换了父母,不是魏家的孩子,哭着嚷着说什么也不让魏玉走。
直到让人哄了两句,“没关系,以后小姐嫁给魏公子就是,照旧能管魏大人喊爹。日日跟魏公子在一起。”
她方才止住啼哭,欢喜的问道:“我嫁给哥哥就能日日跟哥哥在一起吗?好!我要嫁给哥哥!”
少年的眉眼温雅,尚且有几分稚气,听闻此话一张脸红了个通透。
柳夫人在一旁大笑道:“看来我家囡囡,将来是注定要做魏家妇了。”
苦因在那一刻便种下,在不通情爱的年纪里,她心底已经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
随着魏玉数年如一日不改的温柔照顾,寄信寄物,慢慢生出根,长成一棵青葱的大树,渐渐撑满了她的心。
这棵树几乎生出果实。
“囡囡,再等两年,你一及笄,我一定第一个去你家提亲。”
“囡囡,你父亲已经应下我们的婚事。再等半年,我们就成婚!”
“囡囡,你等一等我,一定要等我。我会回来的。等我回来,我们就成婚。”
只差一步,只差那么一点,便是永远都不可能。
这妄念撑着她度过被赶出家门的日子,撑着她固执的对抗所有人,却无法让她得偿所愿。
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是半年前不再给她寄信,她百般担忧,夜不能寐,却不知那时他便已经尚了郡主。
亲眼看到他另娶他人,那棵妄念的树才算轰然倒塌。
她不必再等待任何人,也难以再信任其他人。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有意义。
读了那样多的书,她闭上眼仍能倒背如流。
若她是男儿,出身名门,师从名师,金銮殿上必定将有她一席之地。
她有自信,她绝不会逊色于南辞与南筱。
可她是女子,即便圣人嘉奖她的聪慧,即便她出身名门,即便她师从大儒。
有那么多的即便,只要她是个女子,这些能让男儿飞黄腾达的条件在她身上就全都无用。
女子不能为官。
一个女人的一生,好像只能容纳下一件事,那就是嫁人。
既然已经心死如灰,那么嫁给谁都没什么关系。
宋暮待她这样好,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报恩也罢,苟延残喘委身于人换最后片刻安宁也罢。
左右圣旨已经请来,她这副残躯最后能有点用处,也是挺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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