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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入正门,沿着长道一路畅行无阻,行到屋前方才停下来。

胡之行早已提着药箱,守在门口。

宋暮抱着南欢一下马车,他便赶忙帮着推开门。

南欢本来想说自己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尚且能走这几步。

但视线透过胡之行的肩膀,望见他身后屋门与房内陈设,她怔在了当场,满眼错愕。

“这里怎么那么像……”

宋暮快步将她抱进床帏,接住了她的话,“像轻云殿是不是?说来也是巧,几年前宫中修缮宫殿,拆了几座旧宫殿。我便将轻云殿内的一部分陈设砖石都移来了此处。”

世上哪有那样巧的事情。

轻云殿建成虽已有百年,却还没有破败不堪到非要拆除的地步不可。

她入宫给宋芸做伴读时,便住在轻云殿的偏殿,房间陈设与这间房间一模一样。

平北王的王府独占一坊之地,这份豪奢阔气京中独一份,怎么就穷困到要去扒宫中的旧砖石,讨来宫中的旧物。

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却又的的确确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早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收集有关她的点点滴滴。

这太令人意外了。

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不知道,她也想不出一个答案。

在她的记忆中,他明明应该是讨厌她,却因为另一个人的缘故不得不照顾她。

南欢垂下长睫,头疼得没法集中精神思考许多。

宋暮松开手,瞥向胡之行,急急的催促他,“胡先生,您快替她看看。”

胡之行上前为南欢诊脉。

半响,他收回手,看着床榻上肤白胜雪,恍若即将融化在夏日的美人禁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下去。

南欢心中已有所觉,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大夫,你说吧。什么我都受得住。”

这步田地了,她还有什么是受不住的呢?

最坏无非就是死。

宋暮站起身,“胡先生,你出来说。”

南欢躺在床上,两个人合了门走出去,像是生怕让她听见。

一会儿,宋暮推门进来。

南欢沉默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周身戾气丛生,好似准备提刀砍人解解气一般,寻常人见了恐怕要吓得打哆嗦。

宋暮掀开下摆,半跪在她的床边,平视榻上女子的双眼,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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