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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歌察觉出其异样,心中怒气越甚:“薛予宁现在可是叛贼之妹,你若是还对她有意,那便是同反贼无异了,况且薛予宁指不定早就死在荒郊野外了。谢砚书,你是想让整个定国公府为她陪葬吗?”

冬日暖阳难得散出一阵阵暖意,任凭其洒落在绯袍青年的肩头。

谢砚书倏然嗤笑一声,语气中是他自己都险些忽视的轻蔑。

“陪葬?狡兔死走狗烹,即便没有薛予宁,公主殿下以为我定国公府还能安然多久?”

萧长歌喉间一哽,她虽居于深宫,但对朝中事也有耳闻,她的父皇多疑,且喜猜忌,薛谢裴三大氏族,薛家倒台,高中探花的裴青被派往偏远的南城试守,眼下还留有往日风采的唯有谢家。

可这把刀迟早会落到谢家头上,谢砚书所言并无道理,即便没有薛予宁,定国公府此刻也是孤舟夜行。

萧长歌被哽得半天难以开口,只见远处的青年在此向她福身,欲拂袖而去。

萧长歌猝然开口:“谢砚书,你喜欢的人当真是薛予宁?”

谢砚书的手指微动,他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张小脸,弯弯笑眼装载着无边星夜,娇唇微启。

明明他与她是多年的宿敌,水火不相容,可为何他的心中却会为之辟出一则芳园?

日晖之下,绯袍泛着红光,少年的嗓音没了同萧长歌对言时的冷意,而是被柔情填补。

“她是人间月,于我心间停泊。”

第10章 断袖

袅袅而起的檀香在佛堂之中萦绕,悠远绵长的木鱼声洗去来人一身浮华,斑驳青砖被白雪覆盖,古旧生香,浸染了佛堂内常年散出的檀香。

推开佛堂正门,暖灯昏黄,只闻淡淡檀香与木鱼声在房内回环。

在蒲团之下跪坐着一名着松绿华衣的老妇人,她的目光似平波淡水,未见世俗之烦忧,未窥尘事之欲,像是历经千帆后归于宁静的那一刻,老妇人始终陷在这一片静谧之中。

“祖母,开春后,孙儿便会去西北大营驻守。”谢砚书在沈老夫人身旁的蒲团坐下。

在他面前的是堆叠的灵牌,上刻着谢家这几代人的名姓。

明安朝开国皇帝萧正元本是一介黎庶,却因彼时前朝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萧正元举兵起义,本就破碎不堪,内忧外患兼具的前朝一夕之间易主。

而当时随萧正元一齐逼近皇城的正是谢砚书的曾祖父,此后萧正元感念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因而封谢砚书的曾祖父为定国公,并在府前御造护国柱石。

谢家几代人为了明安朝戍守边疆,征战沙场,可到了今朝的景和帝却是备受猜忌。

当年谢家的一腔热血,早已被景和帝的举止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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